林清音假意浏览着架上的瓷器,目光却透过橱窗,细致地观察着街对面一家名为“济世堂”
的大药铺。
那是琉璃厂数一数二的药号,门庭若市。
沈墨则看似随意地拿起一枚品相普通的玉璜把玩,实则耳廓微动,捕捉着店内店外一切可疑的声响。
就在这时,店外传来一阵喧哗。
“让开!
都让开!
没长眼睛吗?”
几个穿着绸衫、做家丁打扮的壮汉,粗暴地推开街上的行人,簇拥着一个衣着华贵、面色倨傲的年轻公子哥,径直朝着“济世堂”
走去。
那公子哥约莫二十出头,眼袋浮肿,脚步虚浮,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模样,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戾气。
“是武清侯家的小公子,”
那一直沉默的博古斋老板,忽然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嘟囔了一句,“又来找‘神仙乐’了,啧,这身子骨,再好的补药也经不住这么糟蹋……”
沈墨与林清音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武清侯,当朝权贵,其家族在京城势力盘根错节。
这等纨绔子弟的出现,往往意味着麻烦。
果然,那侯府小公子一行人刚进“济世堂”
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放屁!
你们济世堂不是号称‘药王谷’在京城的门面吗?连这点‘神仙乐’都拿不出来?信不信小爷我砸了你这破店!”
是小公子尖利的叫骂。
接着是掌柜苦苦哀求解释的声音。
忽然,济世堂内传来“噼里啪啦”
的砸东西声,以及女子的惊呼!
混乱中,一个穿着济世堂学徒服饰、身形瘦弱的少年被人从店里粗暴地推搡出来,踉跄几步,眼看就要撞上街边摆摊的货架。
那少年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紫檀木的药盒,脸上虽有惊惧,眼神却异常倔强。
推搡他的侯府家丁犹不罢休,骂骂咧咧地追出来,伸手就要去抢那药盒:“小兔崽子!
把东西交出来!”
眼看那少年就要吃亏,距离他最近的林清音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踉跄的少年,同时素手一扬,袖中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悄无声息地射出,精准地刺入了那名家丁手臂的穴道。
那家丁只觉得整条右臂瞬间一麻,如同有无数蚂蚁啃噬,又酸又痛,使不上半点力气,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你……你使了什么妖法?!”
家丁又惊又怒,瞪着突然出现的林清音。
虽然她戴着帷帽,但那窈窕的身姿和出尘的气质,依旧让那家丁和周围看热闹的人为之侧目。
侯府小公子此时也带着其余家丁气势汹汹地冲出店门,看到这一幕,三角眼一翻,视线落在林清音身上,淫邪之色一闪而过:“哟?哪来的小娘子,敢管小爷的闲事?把这帷帽摘了,让小爷瞧瞧……”
说着,竟伸手直接抓向林清音的帷帽!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轻纱的瞬间,一道冰冷的、带着浓郁血腥气的剑意,如同实质般骤然降临!
并非真实的剑,而是沈墨未出鞘的长剑,如同毒龙出洞,后先至,冰冷的剑鞘末端,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小公子手腕的“神门穴”
上!
快!
准!
狠!
小公子“嗷”
一声惨叫,只觉得整条手臂如同被冰锥刺穿,又麻又痛,瞬间失去了知觉,骇得连退数步,被家丁扶住才没摔倒。
沈墨持剑而立,挡在林清音与那少年身前。
他脸色依旧苍白,但周身散出的那股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杀伐之气,却让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些嚣张的家丁,都感到脊背凉,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强抢民物,调戏女子,”
沈墨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武清侯府,好大的威风。”
他并未暴露武功路数,仅仅是以剑鞘点穴,但那份对时机的把握、出手的狠辣,已然震慑全场。
小公子又惊又怒,手腕剧痛,看着沈墨那冰冷得毫无人类情感的眼神,心底竟生出一股寒意,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你是什么人?敢伤我?给我上!
废了他!”
家丁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眼前这青衣男子,虽然带着伤,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