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城门下那辆小车悄悄挪走。红绳的匣子仍在郡丞案上,封未动。郡丞坐在灯下打盹,梦里也是风。他梦见自己举着一枚印,印在风里转,转到最后,印不见了,手还在。他惊醒,摸到那匣,心才慢慢落回去。门外的台阶上,有个孩子蜷着睡着,怀里抱着一小包盐。他睡得很紧,像终究找到了一个不会被风吹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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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心裂;风歇,心痛。”这是陈宫在回帐路上对亲兵说的一句。亲兵记下了,他不懂这话,但觉得它像骨头一样实。
远处,有人把鼓蒙上布。有风吹过,也有鼓声泄出,闷闷地,像夜里有人轻轻叩门。
第四杀,落幕于这样一声闷鼓。它没有把人从马上推下,也没有把城墙砸塌,它只是让最硬的心,裂了一线。明日清晨,那条线会更清晰一点。再明日,它会变成一道缝。
而“缝”,是最锋利的刀喜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