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陈宫压下那卷布图,抬眼道:“传令。明日巳时,游骑探定陶。午后,调三营。旗不露,鼓不鸣。入巷,不要火。”
他停了停,补了一句:“告诉温侯——鱼怕饵太大,我们先喂小的。”
亲随领命而去。
灯再燃一截。
陈宫重新坐下,鼻端闻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像羊脂,却更淡。他朝帐门外看了一眼,想了想,按住了心里那点微小的刺。他告诉自己:别急。再等半日。等风再换半线。
——
鼓台上,郭嘉把手按在沙盘边,一息一息地数。他的指尖在沙里压出一串浅浅的印。
那印子很细,又很浅。他忽然低声自语:“礼已至,客当来。”
荀彧站在一侧,侧头看他:“奉孝。”
“我在。”郭嘉回过神,笑了笑,“只是想了个无用的词。”
“什么词?”
“请柬。”
荀彧也笑:“魔鬼写的?”
“嗯。”郭嘉道,“写给魔鬼的。”他说完,抬眼,像在对黑夜点头,“来吧。”
风向,再次偏了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