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得。
这姑娘一开口,就是他们老徐家的祖坟。
徐衢衍轻咳一声:“敢问贺郎中,去太庙做什么?”
水光双唇抿了抿,圆嘟嘟的唇珠被抿得更红些,神色有些迟疑,明显是不想说。
不想说便不说。
总不能平白无故去刨他们家祖坟吧?
徐衢衍站直身,侧眸看向月上柳梢的窗外,沉吟片刻后方道:“去太庙需出禁宫千蟊门,出宫门需有手牌与宫令——我可拿麟德殿的宫令,再与你找一个小宫人的手牌,出去倒不是什么难事。
可进太庙,却有些难处。”
徐衢衍微微一顿:“你若是公事,便堂堂皇皇走正门;你若是私事,我知一偏门,趁子时两班侍卫交接,可摸黑潜入。”
水光“啧”
一声,毫不吝啬给予小方最大赞扬:“我就知道你能行!
你不知道,我在太医院抓心挠肝了五六天,愣是一点办法没有,想来想去才想起你!”
水光肩膀头子猛撞徐衢衍手膀子,跟着从怀里掏了只墨笔和硬纸来:“你说!
我来画路线图!
我摸着就去了,一准能行!”
徐衢衍被撞得退了半步,胸口闷痛。
他只听说擅骨伤科的大夫力气大,没听说擅针灸的女郎中也这么大力呀
徐衢衍默默向前迈半步,回归原位,颇为无奈道:“太庙分八方位,十六门洞,六十四墙,纵然我画了路径给你,你如何能摸着黑到目的地?若途中遇见夜巡的侍卫,不怕捉你去陪葬?”
“那咋办?”
水光蹙眉。
“我同你一道去。”
徐衢衍理了理深绿的窄袖袖口,看这新制的内侍袍按照他的体量做得还不错,将他略显清瘦的身形掩藏得极好。
“啊?”
水光愕然,再“啧”
一声,声音低得快成气音了:“这要被捉见,可是掉脑袋的事!”
徐衢衍神色极为平和,语声平静得像一条笔直的线:“给你麟德殿的宫令,难道脑袋就被保护得很好吗?”
他得跟着。
防止这小姑娘,把他家的祖坟,一把火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