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据京郊三座连山,玉鸣山、棋山、圣倚山,她在这三山七庄豢养近三百精兵!
出了‘逃奴’的折叶庄,不过是只是其中之一!”
“细查下去,靖安大长公主以傅孺人、周行允、常蔺之妻周芳娘的名义紧挨三山,接连购置五庄,在此豢养七百余私兵!”
薛枭再次上呈厚厚一叠单册:“由礼部核查后,庄子的地契、户名、地图均在其上,呈圣人阅示!”
待吴大监呈毕,薛枭又呈卷册:“常蔺任西山大营右营校尉,曾将靖安大长公主麾下私兵纳入西山大营同吃住、同操练、同饷!
常蔺收押御史台后,这一批人返回各自所在庄户伺机而动——太祖皇帝三令五申销五姓、夺七望,当其冲即为废私兵!
如今除却就藩宗室、边疆镇将,均不可豢养私兵!”
“皇城根里、天子脚下,靖安大长公主豢养如众精兵,意欲何为!”
薛枭高声诘唱:“是谋逆!
?还是要逼宫!”
“皇帝!
管好你的弄臣!”
“啪——!”
靖安狠狠拍在酸枝木边几上,眼角不自觉地抽搐,厉声道:“本宫养私兵,乃是先帝爷肯点头的,岂容你这佞臣在此置喙!”
“先帝爷肯?”
薛枭气势分毫不退,针尖对麦芒:“可有谕书!
可有朱批!
可有行令!
?”
“无。”
靖安声音软和了下来,面部的肌肉却自有主张地颤动起来:“没有,都没有——”
声音很轻,像诱敌深入的蛇,试探地吐着信子。
薛枭刀锋似的薄唇紧抿:他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既都没有,那怎么作数?”
薛枭并未开口,身侧的老臣工紧蹙眉头,手背拍打手心,荒唐之中带了三分忧虑地接过了靖安的话头。
“是啊,都没有的事,怎么能作数呢?”
靖安昂头笑起来,嫣红的唇瓣像裂开的红柚:“先帝临终前,牵着本宫的手,告诉本宫,‘安娘呀,养些信赖的兵士吧,要保护好自己才行’”
薛枭下颌死死抵住衣襟,薄唇紧抿,眼锋似要将内殿中的烫金丝青砖切开:他已明白靖安的花招。
靖安笑得畅怀又舒朗:“既然这个口谕不作数——皇帝,那下一个口谕,还作数吗?”
下一个口谕,众所周知,是传位三皇子寿王徐衢衍,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