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颇有规律地牵出累累果实,果实之间穿梭着呲着牙的黄鼠,它们专注地盯着果实,大大的眼睛暴露了想将其据为己有的心思。
“免去大长公主行礼。”
永平帝语声平和,身形微微斜靠在椅案上,手微微抬起:“赐座,上茶。”
靖安大长公主手一扬,袖摆自外围至腹间,宽大的衣衫遮挡住她疲惫蜷缩的身形,憔悴的病容只能依赖一层又一层的脂粉掩盖。
她余光一扫,便见早该死的人,端坐在最上,一身血衣无声控诉。
昨夜,派出的五十精兵,无人生还。
甚至,死不见人,活不见尸。
那是她精心栽培的五十死士——她庄上有近千私兵,但顶尖者就是这五十,是她亲自一个一个从小孩挑出来,都是从血水里闯出一条生路的顶级死士,绝非纸上谈兵的平庸之辈。
她不信薛枭一个人能单挑这五十人。
但结局就在眼前。
薛枭还活着,全须全尾地活着,甚至还有力气告御状。
靖安眼神掠过薛枭,直奔永平帝,姿容坦然:“上茶不必,几句话的功夫说罢了,本宫也就回府歇着了——本宫年岁大了,不比往前,十年前,皇帝看不懂奏折,分不清何时用朱批,何时用印,本宫还能站在这麟德殿费尽口舌点点教诲。
如今早已时过境迁,皇帝奏折批得娴熟,本宫也早已没了当初的精力和心胸。”
永平帝低头喝茶。
薛枭抬,目光如炬:“昨夜微臣遇袭一事,靖安大长公主可知晓?”
靖安回眸:“知道啊,来请本宫的宫人说了这事。”
“刚刚才知道?”
薛枭反问。
靖安眸光沉定,仍不看薛枭,只看永平帝:“薛大人是在诘问本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