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你爹娘也是晓得的。”
方太后没什么架子,也不自称“哀家”
,声音带着怜悯:“听他们说,你自小未曾养在父母膝下?”
山月声音着抖:“是是我在妾身自小自小被养在老街的婶母处”
“那便解释得通了。”
方太后轻轻把手放在山月手背处:“父母呀,总说着一碗水端平,心里头谁没有个偏爱?你再回去,心里要有个数,该怎么做怎么说,总得有个章程。”
山月浑身颤,似是被这个消息震得六神无主,一边垂着头,一边哭,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砸在被面上,氤氲成一团又一团漆黑的水汽。
方太后又安抚了许久,言辞诚恳,似将真心尽数掺在里头,嚼碎了喂给山月滋补元气。
隔了许久,禁宫上灯,里外里灯火通明。
方太后方缓缓起身:“这画像呀,原也不是哀家非要画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再画下去,这画里也带着血腥气,你在清辉殿中休养二三日后再出宫罢——太医院的针灸术比六司医女好上许多,再恰逢贺吏目年纪还小,哀家便自作主张未叫医女,反倒留了一个少年在此处给你扎针此事虽不合规矩,却也是权益之举,还望薛夫人莫怪哀家擅作主张。”
山月忙道:“太后娘娘用心良苦,妾身怎会恩将仇报!”
方太后颔,蹙了蹙眉,转问水光:“延鹤堂的麝香,在京中很闻名吗?”
水光忙垂头道:“回禀太后,在京师的医者中,有几分名气。”
方太后接着点了点头:“那便奇怪了。
既术业有专攻,那么这柳二小姐与令尊、令堂初入京师不过三日——他们是怎么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京师城里最有用的麝香药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