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魏司簿却不说话了。
“什么唐突?什么相约?什么再见?”
薛晨撑起手肘,翻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紧逼魏司簿。
“针!
银针!”
魏司簿压低声音喊道。
薛晨再次逼问:“你什么意思?若要说,便说个干净,说个清楚!”
魏司簿别开眼,紧紧抿唇:“我们只是钓鱼偶然遇见,你追到杏林堂来已是十分失了礼数,你这样莽撞不过是擅自将我抛进流言蜚语的漩涡——我回来时,已有多嘴的阿婆问我,你是谁?来作甚?”
魏司簿声音轻飘飘的:“你叫我如何作答?我说你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钓友,出身高贵,家中已有门当户对的未婚妻?还是说你来送一杆并不属于我的鱼竿,只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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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司簿话未说完,薛晨眸光便亮得吓人。
“你打听过我!”
薛晨身形向前迫,咄咄逼人。
魏司簿好似自觉失言,紧紧闭上嘴,再将头偏离得更加遥远,嘴硬道:“我没有”
“你若没有,你如何知道我家中还有定下婚约的娘子!
?”
魏司簿后槽牙咬得紧紧的,并不回应。
“你知道了!
你这几日便不再去城东河边钓鱼!
你怕见到我!
你,你,你”
薛晨眼神越亮光,好似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夜黑星亮,郊外的蝉鸣,像舞蹈的佐歌。
薛晨从未这样欢喜过!
这是第三面!
第一面,他便念念不忘!
第二面,他愈坠入思念!
第三面,第三面,他好像现,这位像麦穗一般饱满灵动的姑娘,对他,也同样有着亲近的心绪!
魏司簿头垂得低低的,圆圆的大大的杏眼像藏了千万颗璀璨的明珠,烟波轻轻流转便现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情愫。
薛晨还想说什么,刚刚张口,却见这位七品的医药司女官猛地站起了身,用惯常的、尾音向上翘的语调,用甜滋滋、脆嫩嫩的声音,说着哽咽的话。
“别说了!
别说下去!”
魏司簿别过脸:“许多事说清楚了,便不美了——你我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你有你的妻室,我有我的杏林堂,除却城东河道的短暂交际,便不该有多余的妄想。”
薛晨还顾着欢喜,陷在天大的欢喜里。
魏司簿快步走到门槛,抿着唇,浅浅淡淡的梨涡正对着床榻上的薛晨:“你如今便走吧!
我叫船百户给你定下驿栈,你别在这儿了!”
薛晨只摇头,目光亮亮的:“我,你,我们”
“没有我们!”
魏司簿张口便斥道:“我虽出身不显,却也是好人家的良家子,你既有妻室,又何必耽于情爱,前来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好歹如今只是初初萌芽,还算不得情根深种,你去做你的世家子,我来做我的内廷官,井水不犯河水!”
魏司簿将门大大打开,梨涡就在脸上浅浅淡淡地绽开,圆圆的、甜美的相貌如今义正言辞,杏目圆瞪,带着凛然的决绝。
薛晨张口便道:“我,我虽出身世家,却也不是甚纨绔子弟,更不是豪门勋爵,我与你如何交际不得!
?”
“再论妻室——”
薛晨此时神智回炉,略作思索:常家,常家不可离,他能在薛枭手底下讨生活,能在薛家活下去,往后能有个不错的前程,还得依赖着常家!
常豫娘虽孱弱枯黄,不得他喜爱,却有个强势的父亲和护短的哥哥。
他若在常家的羽翼庇护下,不说往后前途亨通,也能做个安安稳稳的富贵闲人!
常家不能锻!
与常家的姻亲不能断!
他已失去了母亲,更不能失了一向待他极亲近的常家周夫人!
但
薛晨侧眸看向魏司簿。
但,人生难遇几回春?
魏司簿这样的人,他一生又能遇到几次?
往后成亲,在后宅之中,除却形容瘦削的常豫娘,便是被后宅规训得无趣又颓唐的一众平庸侍女。
魏司簿着光呀!
他不能放弃魏司簿!
如果如果他能诱得魏姑娘上了床榻、脱了衣衫,还怕姑娘不会老老实实跟着他?守着他?念着他吗?
“没有妻室”
薛晨压低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