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知晓是嫁你,我欢喜得快要死过去。”
祝氏半靠在薛长丰胸前,揪住薛长丰衣襟,低泣呢喃。
薛长丰亦满脸是泪:不知是为他梦中的救命恩人小龛,还是为相濡以沫数十载的继妻,在泪意朦胧中,记忆中小龛的脸与妻子祝氏的脸前后交替,不知何时早已重合。
这二十年,他是过得真的舒服啊。
继妻温柔小意,待他如神明,凡事无不以他为先,便是亲子薛晨也要退一射之地!
自先太子薨逝后,他在朝堂中的话,无人倾听,他也犹如一片可有可无的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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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家里,在正院,在堂屋,他就是神,他的话、他的意愿就是继妻的最高指示。
原因无他,只因为妻子爱他!
这份尊重,这份爱重,在别处是寻不到的!
难道就这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薛长丰陷入了痛苦的纠结,满脸是泪:“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若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这必是一对苦命的、多舛的鸳鸯。
山月仰了仰头:祝氏,是真的聪明。
就算被揭穿,也能迅速自救。
一手春秋笔法玩得非常溜。
祝氏拿准了一点——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是她杀了小龛,她在薛长丰处,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至于其他的官司,民不提官不揪,囫囵着不就过去了吗?
“我娘呢?”
一腔低沉的声响,打破了这荒诞的“爱情”
。
一袭黑衣的薛枭背立其后,右手紧握刀鞘,眉宇之间暗藏冷冽的风霜:“何五妈说,我娘是她杀的,是她千里迢迢到京师为祝氏清除障碍——这笔账,怎么算?”
祝氏一僵。
何五妈如梦初醒,在地上哐哐磕头:“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
原是我信口雌黄!
我以为夫人要杀我!
我恨!
我便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我的错!
是我的错!
我在构陷夫人!
我在污蔑夫人!”
薛枭抬眼,目光凛冽注视薛长丰:“你信吗?”
薛长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隔了许久才道:“她们一介女流如何从镇江府潜伏到京师来杀苏氏”
祝氏斜倚在薛长丰怀中,眉目微垂,嘴角牵起若隐若无一抹笑。
薛枭发颤绷紧的筋骨皮肉藏在黑衣劲装之中。
“酒——”
半晌过后,薛枭缓缓抬起头来:“你们用酒杀了我母亲,就是这个藏毒的酒壶——”
祝氏在薛长丰怀中微微抬起下颌:“口说无凭,仅靠猜测,却不能定案!”
人证翻供,物证不足,官爷昏庸,确实无法定案。
薛枭却并不理会,沉声继续开口:“苏家是闽南客家人,虽为陋习,但产子后按风俗,产妇将饮一杯娘酒——那杯酒,就是用这个酒壶装的吧?——那个奉酒的产婆,就是这位何妈妈吧?至于一介女流如何来京,那就要问祝夫人了——“
薛枭顿了顿:“听说江南官场有个组织,名唤‘青凤’?”
无法定案的指控,没什么好回应的。
更何况,判案的官爷,并不在意这个案子。
祝氏下颌微翘,不动声色地看着薛枭。
目光挑衅又无所畏惧。
所以呢?
就算猜中了真相,又怎么样呢?
把“青凤”
扯出来又怎么样?
只要她解释得清小龛的死法,其他的,又能奈她何?薛长丰就算听了、想了、半信半疑了,依照他的个性,又如何会有刮骨疗伤、自断其臂的勇气?
他只会和稀泥!
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什么也不知道!
祝氏眉眼得意,恰似进入驿站时,手眼通天那般模样。
薛枭再次问薛长丰:“薛大人,家眷作恶,你究竟,管,还是不管?”
薛长丰思绪略有一滞:他记忆中,苏氏产子后,大出血被大舅哥从太医院强掳来的院正施针止住,众人欢欣雀跃,确有一产婆按照客家人习俗奉上了一杯娘酒。
他记性不好,那产婆的样貌早已忘记,只记得那产婆一直佝着头,看不清相貌,但身形有些矮肥,端酒壶的手指头很短,像几个短肥的杵棒。
等等。
矮肥
手指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