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了。
导火索烧到尽头的瞬间,刘强抱着铁盒迅滚到地窖深处。
爆炸声震得地窖顶上的土块簌簌落下,扬起一阵尘土。
他趁机从另一侧的通风口爬出去,通风口外是条狭窄的排水沟,能直通村后的乱葬岗。
爬出来时,他的手背被铁皮划破,鲜血汩汩流出,滴在雪地上,像一串触目惊心的红色箭头。
乱葬岗的老柏树下,突然亮起一盏马灯。
刘强举起铁盒刚要扔过去,就听见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是刘强吗?”
是村里的老支书,手里拄着拐杖,马灯昏黄的光,照出他身后的人——竟是刘建军,正瑟瑟抖地跪在雪地里,嘴里不停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
。
第三节:亲情的暗涌
老支书的马灯缓缓照在刘建军脸上,昏黄的灯光下,他的鼻涕已经冻成了冰碴,挂在鼻尖,裤腿上沾满了仓库里的黑灰,狼狈不堪。
“是张宏远找的我。”
他突然抱住刘强的腿,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懊悔,“他说只要把你骗到仓库,就让我当新项目的村长,还能给我儿子安排工作。”
马灯的光线下,他的手腕上有一圈淤青,像是被人用绳子狠狠捆过。
老支书轻轻叹了口气,拐杖用力戳着雪地,出沉闷的声响,“上周张宏远的人就来了,在村西头租了间空房,天天请村里的年轻人喝酒。”
他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刘强,是张宏远和几个村干部的合影,背景是县城一家豪华ktv的包厢,灯光暧昧,众人脸上都带着醉意与贪婪,“他们说只要能让你签字,就给村里修条柏油路。”
刘强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剧烈震动,他掏出手机,是陈雪来的视频。
视频里,堂屋里一片混乱,三个黑衣人正疯狂地翻箱倒柜,其中一个凶神恶煞地举着刀架在儿子脖子上,恶狠狠地逼陈雪交出“藏起来的协议”
。
视频最后,陈雪对着镜头无声地张嘴,刘强瞬间看懂了她的口型——“报警”
。
“协议根本不在我身上。”
刘强突然冷笑一声,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在马灯前晃了晃,“这是我伪造的,真正的协议,早就让王涛带回公司了。”
刘建军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不信,“不可能!
张宏远说你肯定会带在身上!”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刀疤脸的声音在仓库方向愤怒地喊:“刘建军!
你敢耍我们!”
紧接着是一声惨叫。
老支书脸色大变,“不好,他们现上当了!”
他急忙推了刘强一把,“快走,从后山的小路去镇上,我去引开他们!”
刘强刚跑出去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他忍不住回头,看见老支书用拐杖绊倒了一个追来的黑衣人,可自己却被另一个人用钢管狠狠砸中了后背。
马灯滚落在雪地里,光线越来越暗,最终熄灭在一片血色之中。
跑到半山腰时,刘强撞见了表弟小明。
这孩子刚从县城打工回来,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看到刘强满身是血,二话不说就把背包塞给他,“哥,这里面是我攒的钱,你先拿着跑路!
我刚才在村口看到警车被人拦了,说是有人在桥上放了石头。”
背包里除了一沓厚厚的现金,还有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
刘强突然想起,陈雪的叔叔是镇上派出所的老民警,他迅用诺基亚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听见背景里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刘强?你婶子被人绑了,他们说你不签字就撕票!”
小明突然指着山下,惊呼道:“哥,你看!”
仓库的方向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
火光中能看到十几个黑影正气势汹汹地往山上爬,手里的手电筒在黑暗中闪烁,像一双双野兽的眼睛。
刘强摸出地窖里带出来的铁盒,里面的火药还剩一半,足够制造一场小规模的爆炸,阻挡追兵。
“小明,你知道鹰嘴崖吗?”
刘强的声音在寒风中微微颤,“那里有个山洞,是我小时候藏弹弓的地方。
你先去那里躲着,等我回来。”
他将诺基亚塞给小明,“如果我半小时没到,就打这个电话,找陈雪的叔叔,告诉他张宏远在鹰嘴崖的山洞里藏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