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成为皇权之下的异数。
继续留下,非臣之福,亦非朝廷之福,更非臣所追求的‘道’之福。”
康熙瞳孔微缩,紧紧盯着他:“所以,你待如何?”
韦小葆站起身,再次深深一揖:“臣,近来常感心力交瘁,旧伤时有复。
恳请皇上,念在臣微末之功,允准臣……交出所有职司,归隐林泉,了此残生。”
“归隐林泉?”
康熙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你韦小葆,是甘于林泉寂寞之人吗?你的抱负呢?你的那些……‘科学’呢?”
“臣之抱负,在于探索与实践。
若这片土地已无臣探索实践之空间,那么天涯海角,或许另有天地。”
韦小葆的话依然含蓄,但意思已昭然若揭。
康熙沉默了。
他背着手,在南书房内缓缓踱步。
他何尝不知韦小葆的去意已决?之前的刺杀,他虽然未必直接授意,但也默许了某些势力的动作。
如今韦小葆主动提出“归隐”
,几乎是给了他一个最体面的台阶。
强行留下,要么得到一个心怀怨望的囚徒,要么逼反一个潜力可怕的敌人。
放他走,固然不甘,却也免去了眼前的一场剧烈冲突,以及后世史书上可能留下的“鸟尽弓藏”
的污名。
良久,康熙停下脚步,背对着韦小葆,望着那株苍劲的古柏,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与落寞:“你走吧。”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重若千钧。
“朕,准你……‘归隐’。”
他特意强调了那两个字,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意味,“技术总局,朕会派人接手。
你的爵位……暂且留着吧。
也算全了你我君臣一场。”
“臣……谢主隆恩!”
韦小葆跪下行了大礼。
这一次,是自内心的。
康熙终究没有选择最决绝的方式,给了他,也给了自己,一个相对温和的结局。
当他起身准备告退时,康熙忽然又开口,声音低沉:“小葆,你告诉朕,你追求的‘道’,真的比这君臣之义,比这大清江山,更重要吗?”
韦小葆身形一顿,站在门口,光影将他的身影拉长。
他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而坚定地回答:“皇上,臣追求的,是万物运行的‘理’。
这‘理’,无处不在,无分疆域。
它或许不能立刻带来江山永固,但若能明其一二,或可让这世间的百姓,活得稍微……明白一点,也好过一点。”
说完,他不再停留,迈步走出了南书房,将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与无尽纷争的宫殿,永远地留在了身后。
阳光洒满宫道,有些刺眼。
韦小葆微微眯起眼,深吸了一口宫墙外自由的空气。
告别已经完成,一个时代,对他来说,结束了。
而另一个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新时代,正等待着他去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