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扬州,我将你带入会中,传你武艺,教你做人……这些情分,做不得假。
为师……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尤其是看着你会死在自己人……曾经是自己人的刀下,而无动于衷。”
这番话,说得极为艰难,却无比真挚。
它将国家大义与个人情分剥离开来,在冰冷的政治对立中,保留了一丝人性的温度。
韦小葆心中震动,他看着师父那苍老而诚挚的面容,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想起年少时师父的悉心教导,想起过往的种种,鼻尖竟有些酸。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郑重地向陈近南行了一礼:“师父告诫之恩,弟子永世不忘。
无论将来世事如何变迁,您永远是小葆的师父。”
陈近南看着他,眼中也闪过一丝慰藉,但随即又被更大的忧虑覆盖:“你明白就好。
此行千万小心!
文泰来他们只是明处的危险,暗地里,不知还有多少势力欲对你不利。
东南之地,水极深,切莫掉以轻心。”
“弟子明白。”
韦小葆点头,“师父您也要保重。
天地会内部……恐已非安身之所。”
陈近南黯然点头:“为师自有分寸。
今日之后,你我师徒,恐怕……再无如此相见之日了。
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停留,深深看了韦小葆一眼,仿佛要将这个已然走上完全不同道路的弟子的模样刻在心里,随后身形一动,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窗外的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书房内,只剩下韦小葆一人,对着跳跃的烛火,久久伫立。
师父带来的警告,如同沉重的钟声,在他心中回荡。
前路的凶险,远他的预估。
但与此同时,师父那越立场的情谊,也像这暗夜中的一点微光,给了他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暖与力量。
然而,无论是韦小葆还是悄然离去的陈近南都未能预料到,这场充满风险与温情的深夜密谈,其带来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致命的危机,已然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悄然亮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