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荃提供的关于洪安通提前出关以及“龙元洞”
的情报,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块巨石,让韦小葆意识到,行动的窗口期正在急缩小。
困兽犹斗,何况是洪安通这等绝世凶人,其濒临绝境的反扑必将疯狂而酷烈。
营地中央,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韦小葆和苏荃凝重的面庞。
多隆等核心队员围坐一旁,气氛肃杀。
“夫人,‘豹胎易筋丸’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也是洪安通控制核心力量的最后屏障。
不解决它,即便我们策反了五龙使,关键时刻也可能功亏一篑。”
韦小葆目光灼灼地盯着苏荃,“你我再合作,不能再局限于情报传递。
我们需要更深入,更主动。”
苏荃深吸一口气,面纱下的脸庞神色变幻。
她知道韦小葆说的是事实,但探究“豹胎易筋丸”
的奥秘,无异于直接触碰洪安通的逆鳞,风险极高。
“爵爷可知,此药乃是洪安通最大的秘密之一。”
苏荃声音低沉,“炼制之法只有他一人掌握,药材来源诡秘,连我也只知晓部分。
只知其中包含数种罕见毒草,以及……一种名为‘鬼面菇’的邪异菌类,生长于‘龙元洞’最深处的阴湿之地,据说是吸纳地脉阴气与尸腐之气而生,是引身体异变、筋骨错位的主要元凶。”
“鬼面菇……地脉阴气……尸腐之气……”
韦小葆喃喃重复,大脑飞运转,将这些信息与他所知的毒理学、生物学知识进行关联。
他隐隐感觉,这所谓的“豹胎易筋丸”
,并非无解的神魔之物,更像是一种成分复杂、作用机理诡异的生物碱或神经毒素混合物。
“作时的症状呢?”
韦小葆追问,“夫人能否详细描述?任何细节都可能至关重要。”
苏荃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显然回忆并不愉快:“服药后,平日并无异状,甚至内力运转似乎更显活泼。
但若逾期不得解药,初时是浑身燥热,筋骨酸麻;继而体内真气逆乱,经脉如遭虫蚁啃噬,痛痒难当;最可怕的是最后阶段,身体会不受控制地扭曲变形,或肥胖臃肿,或干瘪枯瘦,筋骨易位,状若鬼怪,痛苦至极而亡。
洪安通曾以此手段,当众惩治叛徒,其惨状……令人不寒而栗。”
韦小葆听得眉头紧锁。
这症状描述,结合“鬼面菇”
的特性,让他联想到几种可能性:强烈的神经毒性、激素紊乱、甚至可能诱类似“横纹肌溶解”
或“结缔组织病”
的急性作。
这并非单纯的毒药,更像是一种精心设计的、控制作时间的生化武器。
“也就是说,它的毒性是潜伏的,由某种机制触?”
韦小葆捕捉到关键点,“是时间?还是洪安通有特定的引动手法?”
“两者皆有。”
苏荃肯定道,“定期服用的解药,更像是一种抑制性的缓释剂,压制毒性。
而洪安通似乎掌握着一种特殊的内力手法或音律,可以在必要时主动引动毒性提前作,作为威慑和控制手段。”
韦小葆眼中精光一闪。
有触机制,就意味着有干扰甚至阻断的可能!
这比对付一种无时无刻不在作的剧毒,难度要低得多。
“夫人,”
韦小葆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极其认真,“接下来的行动,我需要你的深度参与,这非常危险。
但这也是我们彻底摆脱洪安通控制的唯一机会。”
他摊开那张标有“龙元洞”
的丝绢地图。
“我们的最终目标,是洪安通。
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做三件事,而这都需要夫人的力量。”
“第一,尽可能搜集‘豹胎易筋丸’已知成分的样本,哪怕是沾染过的土壤、炼制残渣,或者……‘鬼面菇’的孢子。
我需要实物进行分析。”
“第二,摸清‘龙元洞’内部尽可能多的信息,尤其是洪安通修炼和存放重要物品的核心区域,以及可能的机关弱点。”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韦小葆目光锐利如刀,“在关键时刻,我需要夫人确保,当我对洪安通动最终行动时,五龙使中的大部分人,至少是白龙使和青龙使,能够保持中立,或者……倒戈一击。”
苏荃沉默了片刻,韦小葆的计划大胆而缜密,直指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