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架和摔跤用的软垫,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汗水和皮革的味道,与往常并无二致。
“臣鳌拜,叩见皇上。”
鳌拜声若洪钟,依礼参拜,但姿态并不如何卑微。
“鳌少保不必多礼。”
康熙抬手虚扶,语气平和,“赐坐。”
他目光示意了一下房间中央,那个看似随意放置、却正对着主位的锦垫。
鳌拜目光扫过那锦垫,并未察觉任何异常。
他谢恩后,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厚重的官靴踏在地板上,出沉闷的声响。
他毫无防备地,一脚踏上了那个锦垫,然后撩起衣袍,稳稳地坐了下去。
他的体重使得垫子微微下陷,下方机关的压力板感受到了预期的重量。
成了!
隐藏在隔壁控制间的韦小葆,通过墙壁上极其隐蔽的窥孔,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
他屏住呼吸,手缓缓握住了那根连接着死亡陷阱的拉绳。
他的心跳有些加,但大脑却异常冷静,所有的数据、所有的演练过程在脑中飞闪过。
布库房内,康熙按照预定的剧本,开始与鳌拜“密议”
京营之事。
他言辞恳切又带着几分忧虑,提及军中一些“不甚明了”
的账目和“有待商榷”
的员额。
鳌拜起初还带着几分敷衍,但随着康熙提到几个具体番号和模糊的数字,他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了过去。
这些确实是他麾下的核心力量,皇帝是如何得知这些细节的?他心中惊疑不定,开始极力辩解,声音不由得提高,试图以势压人,将皇帝的质疑顶回去。
他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这场关乎他权力根基的辩论中,浑然未觉自己正坐在一座即将爆的火山口上。
他更不知道,仅仅一墙之隔,一个年轻的“太监”
,正用冰冷的理性目光,透过小小的孔洞,锁定着他这位“满洲第一勇士”
。
请君入瓮,君已入瓮。
网,该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