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空气在韦小葆坦白之后，仿佛凝固了许久，又像是只过了一瞬。
康熙从最初的震惊、审视，到逐渐恢复帝王的冷静，目光最终定格在韦小葆那张虽显稚嫩却异常镇定的脸上。
康熙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种做出重大决定后的沉稳，“既然你选择向朕坦白，朕便信你这一次。
海大富之事，朕自有计较。
眼下，朕更关心的是你方才提到的——鳌拜。”
他走回书案后，铺开一张宣纸，拿起朱笔，却未落下，而是看向韦小葆：“小桂子，你既能看出海大富的图谋，又能造出千里眼那般奇物，想必看事与常人不同。
朕问你，在你看来，鳌拜此人，威胁几何？朕当如何应对？”
韦小葆知道，这是康熙对他的第一次正式“考核”
，也是将他纳入权力核心决策圈的第一步。
他必须展现出越寻常的价值。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躬身：“皇上，可否容奴才僭越，借纸笔一用？”
康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示意身旁的小太监将纸笔送到韦小葆面前。
韦小葆没有用毛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根他自制的炭笔（便于书写和绘图），在纸上迅画了一个简单的四象限表格，分别标注上：s（优势）、91（劣势）、o（机会）、t（威胁）。
这是现代战略管理中常用的91ot分析框架，他要用它来为康熙进行一次结构化的敌情分析。
“皇上，奴才以为，欲对付鳌拜，需先明其强弱，察其环境，方能对症下药。”
韦小葆一边说，一边在表格中填充内容。
s（优势-strengths）：
个人武力：“鳌少保号称‘满洲第一勇士’，天生神力，内外兼修，个人战力极强，万军之中取上将级如探囊取物。”
韦小葆在s区写下“个人武力巅峰”
，并标注“极高风险”
。
军权在握：“其掌握京营戎政，麾下多有骁勇旧部，八旗之中影响力深厚，可调动之军事力量庞大。”
写下“军权”
、“旧部影响力”
。
党羽遍布：“朝中诸多大臣依附于他，形成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耳目灵通，牵一而动全身。”
写下“党羽网络”
、“信息优势”
。
资历与声望：“其为顾命大臣，辅政多年，在部分老臣和宗室中有一定威望。”
写下“资历威望”
。
91（劣势-91eaknesses）：
骄横跋扈：“鳌拜恃功而骄，行事专横，朝堂之上多次顶撞皇上，已失人臣之礼，引得部分正直大臣暗中不满。”
韦小葆在91区写下“性格缺陷：骄横”
，并补充“树敌颇多”
。
轻视皇权：“其内心深处，或许并未将年少的主子您真正放在眼里，此其判断失误之根源。”
写下“战略误判：轻视君主”
。
目标暴露：“其篡权之心，日渐显露，野心路人皆知，已非秘密，反而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写下“意图过早暴露”
。
依赖旧体系：“其权力基础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现有的八旗军事体系和旧有官僚网络，对于出其认知范围的新事物、新手段缺乏警惕。”
韦小葆特意强调了这一点，为后续自己的“科学手段”
埋下伏笔。
o（机会-opportunities）：
皇帝名分：“皇上您乃九五之尊，天下共主，名正言顺，此乃最大之优势。
任何针对皇权的行为，在道义上皆处于下风。”
韦小葆在o区写下“皇权正统性”
、“道义制高点”
。
人心向背：“鳌拜倒行逆施，已引起朝野不少有识之士的反感与担忧，暗中期盼皇上亲政，拨乱反正。”
写下“潜在支持者”
、“人心可用”
。
技术代差：“奴才或可提供一些……非常规的方法与器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他模糊地提及，留下悬念。
信息不对称：“皇上居于深宫，看似被动，实则可通过隐秘渠道（如奴才）了解外界，而鳌拜对皇上的真实意图和准备，未必全然知晓。”
写下“信息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