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在“下一次服药”
时进行一场豪赌。
“茅大哥,记住,”
韦小葆严肃地对茅十八说,“下次海大富再给我们药,你拿到后,不要立刻吞服。
想办法含在嘴里,或者假装失手打翻一部分。
如果必须吃,尽量在服药后,尽快喝下大量的醋水或者淡淡的碱水——具体用哪种,看我眼色。
这不一定能完全解毒,但可能……只是可能,会让我们好受一点,争取更多时间。”
茅十八重重地点了点头,将这话牢牢记在心里。
虽然听不懂那些“酸碱”
、“沉淀”
之类的词,但他明白,这是他们活下去的关键。
果然,两天后的傍晚,海大富又将他们叫到房中。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铺垫,直接又将那棕色小瓶拿出,倒出两粒同样的暗红色药丸。
“吃了。”
他的命令简短而冰冷,不容置疑。
韦小葆和茅十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
两人依言上前,接过药丸。
韦小葆依旧是那套说辞,请求用水化开,海大富似乎懒得再多费口舌,挥了挥手示意他自便。
韦小葆走到桌边,背对着海大富,快将药丸放入碗中,倒入清水。
在药丸溶解、颜色泛开的瞬间,他借着身体的遮挡,将早已藏在袖中的、一个小纸包里包着的少量面碱粉末迅抖入碗中,并用手指快搅动了几下。
他观察到,溶液的颜色似乎变得更深了一些,底部出现了比上次更明显的、细微的絮状沉淀。
现象记录:加入碱后,溶液产生新沉淀,可能生了化学反应,生成溶解度更低的物质。
他端起碗,这次没有多犹豫,当着海大富的面,将混合了面碱的药水喝了下去大半——他依旧控制着量,并且大部分在吞咽的瞬间利用肌肉控制滑入食道两侧,尽量减少与黏膜的接触面积和停留时间。
药水入口,那股甜涩和金属腥气依旧,但似乎多了一种奇怪的“粉”
感,喉咙的灼烧感似乎比上一次轻微了一点点?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碱中和了部分酸性刺激,或者真的影响了毒素。
他放下碗,再次表演出不适的咳嗽,趁机吐出残留。
轮到茅十八,他则按照计划,假装紧张,手一抖,将药丸掉在了地上,然后慌忙捡起来,吹了吹灰,在海大富阴冷的目光注视下,硬着头皮将药丸放入口中,没有水,干咽了下去,噎得他直翻白眼。
他趁机表示要出去找水喝,海大富不耐烦地挥挥手。
两人退出房间,回到厢房。
茅十八立刻抠着喉咙,试图将药丸吐出来,但效果不佳。
韦小葆则立刻让他喝下早已准备好的、稀释过的醋水。
“感觉怎么样?”
韦小葆紧张地观察着茅十八的反应。
茅十八咂咂嘴,皱着眉:“好像……肚子里有点烧,但没想象中那么难受?喉咙也不怎么疼。”
他又感受了一下,“就是有点恶心。”
韦小葆自己也仔细体会着身体的感受。
相比于第一次纯粹的灼热和头晕,这次似乎确实多了一种胃部轻微的胀气和不适(可能是面碱和胃酸反应产生二氧化碳),但神经性的症状(头晕、心悸)似乎减轻了?
数据不足,无法得出肯定结论。
但两人都没有出现立竿见影的严重中毒症状,这本身就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我们的方法可能起了一点作用。”
韦小葆谨慎地说,“至少,它改变了毒素在体内的作用方式,或者延缓了吸收。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不能根除。”
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知道这只是第一场小小的防御战。
海大富的毒药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他们必须尽快找到更根本的解决方案,或者……反过来,利用这个危机。
中和反应或许暂时救了他们的命,但真正的生存之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他们需要信息,需要更多的资源,需要……在这场与老狐狸的博弈中,找到反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