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出现大点数的频率似乎略有提升(当然,样本量还太小,不足以形成显着结论);而当骰盅边缘有一处不易察觉的微小磕碰痕迹朝上时,开出的骰子点数中“一”
点出现的次数似乎偏多——这可能是骰盅内部细微不平整导致的极其微弱的物理偏差。
这些“偏向性”
非常非常微弱,可能只有百分之几的差异,在长期的、大量的赌局中会被庄家的规则优势淹没,毫无意义。
但在短期的、小规模的赌局中,如果能结合有效的下注策略……
韦小葆摸了摸怀里仅有的三枚铜钱——这是韦小宝的全部家当,也是他初始的“实验经费”
。
他决定下场。
又一局开始。
王胖子照例摇晃骰盅,次数六次,力道中等,骰盅落定,那处细微磕碰痕位于侧面,影响可忽略。
“买定离手!”
赌徒们纷纷下注,大多押在了“大”
上,因为已经连续开了两把“小”
。
韦小葆没有跟随大众,他根据刚才短暂数据序列中“中力度摇盅后开小”
的微弱频率优势,将一枚铜钱放在了“小”
的区域。
动作轻微,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王胖子揭开骰盅:“一、三、四,八点小!”
韦小葆收回了两枚铜钱。
本金回收,净收益一枚。
他没有急于进行下一次下注,而是继续观察,继续记录。
他只在自认为“偏向性”
指标过某个他设定的临时阈值时,才谨慎地投入一枚铜钱。
他严格遵守着自己设定的“实验纪律”
:单次下注不过总资金的百分之五十(目前他只有两枚铜钱本金,所以每次只下一枚),绝不追注,绝不因情绪波动改变策略。
于是,在周围赌徒们大呼小叫、时而狂喜时而骂娘的氛围中,韦小葆显得格格不入。
他面无表情,眼神专注如同在进行精密测量,每次下注都像是在完成一个预设的程序指令。
“二、三、四,九点小!”
“三、五、六,十四点大!”
“一、一、二,四点小!”
…
他面前的铜钱,缓慢但稳定地增加着。
五枚,八枚,十二枚……虽然每次赢得的数额很小,但胜在几乎没有亏损。
终于,他的这种“怪异”
引起了王胖子的注意。
这护院虽然粗豪,但常年混迹赌场,眼力还是有的。
他现这个平时油滑好动的小宝,今天安静得可怕,而且下注极其“刁钻”
,总是在某些看似没什么道理的时机押中,虽然押注很小,但几乎没怎么输过。
“嘿!
小宝,今天手气不错啊?”
王胖子一边摇盅,一边眯着眼睛打量韦小葆,语气带着试探。
韦小葆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得意或紧张,只是平淡地回答:“王叔,运气,运气而已。”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这种过分的平静反而让王胖子心里有些打鼓。
他暗想:“这小崽子,莫非真看出了什么门道?还是走了狗屎运?”
他决定试探一下。
这一次摇盅,他故意多用了几分力,摇晃了足足十下,然后重重扣在桌上。
这是他潜意识里觉得更容易出大点数的方式。
“买定离手!”
众人纷纷下注,韦小葆却犹豫了。
他快回顾了之前记录中“高力度、多次数摇盅”
的数据点,分布很散,并无明显偏向。
这是一个数据盲区。
按照他设定的策略,在缺乏有效数据支持时,应选择不下注,保留资本。
于是,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韦小葆将手从赌桌上收了回来,表示这一局不跟。
王胖子眉头一皱,揭开骰盅:“五、六、六,十七点大!”
押大的人群出一阵欢呼。
有人用胳膊捅了捅韦小葆:“小宝,你怎么不押?多好的机会!”
韦小葆只是微微摇头,没有解释。
他不能解释,也无法解释。
难道要告诉他们,他基于一个不完善的短期概率模型,计算出这一局的确定性不足,所以选择规避风险?
王胖子看着韦小葆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心里的疑云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