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增有的减?那些减少的县,有什么共同特点?是山地多?还是灾害多?这些,都需要从数据里找答案。”
曾柔听得极为专注,她对于数字和计算有种天生的敏锐。
韦小葆教的“平均数”
、“增长率”
等概念,她理解得很快。
“相公是说,通过这些数字的加减乘除,比较大小,就能看出新政是好是坏,哪里好,哪里不好?”
“不错!
数据不会说谎,但它会隐藏真相。
我们的工作,就是通过合理的整理和计算,让真相浮现出来。”
韦小葆肯定道。
接下来的日子,这间小小的“数据处理中心”
变得异常忙碌。
沐剑屏埋于卷宗之中,耐心地将一条条原始记录,转换成表格里工整的数字和文字。
她不时会遇到难以辨认的字迹、前后矛盾的记录或者明显不合逻辑的数字,都会仔细标记,或者与曾柔讨论,偶尔还会去请教苏荃,确保誊录的准确性。
这项工作极大地锻炼了她的耐心和细致。
而曾柔则沉浸在数字的海洋里。
她熟练地使用算盘,快计算着沐剑屏整理好的数据。
她按照韦小葆教导的方法,制作了简单的比较图表,用不同颜色的线条表示不同年份或不同府县的趋势。
她很快就现,漳州府整体推广新稻种效果优于泉州府,但泉州府某个沿海县却因引入了韦小葆建议的滩涂养殖,赋税增长极为显着。
她还现,几个赋税明显下降的县,都位于山区,数据备注里提到了“疫病”
和“山洪”
。
“相公,你看,”
曾柔拿着她绘制的简易图表和计算结果向韦小葆汇报,“这是漳、泉两府推行新法前后的赋税总额对比,漳州增长了一成二,泉州只增长了半成。
但若只看这两个赋税下降的山区县,剔除掉它们的影响,泉州府的实际增长也接近一成。
这说明新政本身是有效的,但需考虑各地实际情况,对受灾地区应有减免。”
韦小葆看着曾柔条理清晰的分析,心中大为惊喜。
沐剑屏的细致确保了数据的可靠性,而曾柔的分析则真正挖掘出了数据的价值。
她们的工作,不仅验证了新政的总体成效,更精准地指出了执行中的具体问题和改进方向,这远比下面官员粉饰太平或笼统诉苦的奏报要有力得多。
“做得非常好!”
韦小葆毫不吝啬地夸奖,“剑屏录入了准确的基础,曾柔你则从数据中看到了政策的效果和地方的疾苦。
这份分析报告,我会连同技术总局的意见,一并上奏皇上,并下福建布政使司参考。”
沐剑屏和曾柔相视一笑,脸上都露出了充满成就感的红晕。
她们从未想过,自己终日埋于看似枯燥的数字之中,竟能产生如此实际而重要的影响。
她们不再是依附于韦小葆的笼中鸟,而是成为了他洞察外界、做出决策的“眼睛”
。
双儿适时地送来温热的羹汤,看着案头上堆积却有序的卷宗和写满分析结果的纸张,微笑道:“两位妹妹辛苦了,有了你们整理的这些条陈,相公处理外务时,心中便更有底了。”
韦小葆看着眼前这三位各司其职、相得益彰的夫人,心中充满了欣慰。
他的“数据处理员”
不仅成功上岗,更是额完成了任务。
这些经过清洗、分析的数据,将成为他推动改革最坚实的依据,也是他应对各方质疑最锋利的武器。
沐剑屏与曾柔,这两位曾经的闺阁少女,如今正用她们的耐心与智慧,在韦小葆宏大的蓝图上,描绘出越来越清晰、精准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