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皇宫内却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御书房内,皇帝李弘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色沉肃,不怒自威。
丞相苏哲立于御案旁侧,眉头紧锁。
二皇子李琮与其身侧站着的林微露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林微露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此刻虽已无大碍,却无声地诉说着两人共同经历的危险与情谊。
柳微露作为苏望宁的闺中密友,亦被特许在场,她紧抿着唇,目光关切地望向门口。
沉重的殿门被内侍推开,尔生百年与苏望宁并肩而入。
尔生百年依旧是一身玄色深衣,神情淡漠,仿佛只是来赴一场寻常的宴会,但那周身无形散的威仪,却让整个御书房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苏望宁跟在他身侧,神色平静,清冷的眸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皇帝身上,微微颔行礼。
而在他们身后,两名宫廷侍卫押着一个失魂落魄、衣衫不整,甚至隐隐散着一丝异味的人,正是三皇子李璘。
他被粗暴地推搡到御前,腿一软,“扑通”
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父皇!
父皇饶命!
儿臣……儿臣是被逼的!
是幽冥教那些妖人胁迫儿臣!”
李璘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哪里还有半分平日温文儒雅的模样。
皇帝李弘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眼中是深深的失望与震怒,他强压着火气,目光转向尔生百年与苏望宁,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郑重:“妖皇,宁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望宁上前一步,声音清晰而平稳,将如何追踪幽冥教线索,如何现三皇子与幽冥教金面尊者勾结,以及在那地下洞窟中所见所闻——那由白骨垒砌的邪恶祭坛、被抽取生命力的无辜百姓、李璘那狂热的姿态——条理分明地陈述出来。
她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客观叙述,但每一句话都像重锤,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随着她的讲述,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沉,苏哲的眉头越皱越紧,李琮面露震惊与鄙夷,林微露和柳微露则是掩口惊骇。
“……若非阿年及时摧毁祭坛,诛杀恶,后果不堪设想。”
苏望宁陈述完毕,微微退后一步,站回尔生百年身侧。
尔生百年这才淡淡开口,目光掠过地上瘫软的李璘,如同看一只蝼蚁:“人证(指那些被救的百姓,已交由京兆尹安置),物证(他随手将那柄已净化的权杖丢在地上),俱在。
如何处置,陛下自决。”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论。
皇帝李弘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看向李璘,眼神冰冷:“逆子!
你身为皇子,竟勾结邪教,戕害百姓,意图祸乱江山!
你……你太让朕失望了!”
“父皇!
儿臣知错了!
求父皇看在母妃的份上,饶儿臣一命啊!”
李璘哭嚎着,试图爬上前抱住皇帝的腿,却被侍卫死死按住。
皇帝闭上眼,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决绝:“押下去,圈禁宗人府,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一应待遇,按罪囚论处!”
“父皇——!”
李璘的哀嚎声渐渐远去,被侍卫拖离了御书房。
书房内陷入一片沉寂,气氛压抑。
三皇子之事,无疑是皇室的一大丑闻,也是朝堂的巨大动荡。
就在这时,二皇子李琮深吸一口气,拉着林微露上前一步,双双跪倒在地。
“父皇,”
李琮抬起头,目光坚定,“儿臣有一事,恳请父皇恩准。”
皇帝揉了揉眉心,看向他:“何事?”
李琮紧紧握着林微露的手,朗声道:“儿臣与林尚书之女微露,两情相悦,历经生死,心意已决。
前次遇险,微露不惜自身性命护儿臣周全,此情此恩,儿臣铭感五内,亦深知其心。
儿臣恳请父皇,为儿臣与微露赐婚!”
林微露跪在他身侧,脸颊绯红,羞涩地垂下头,却并没有挣脱他的手,反而轻轻回握了一下。
皇帝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人,又看向丞相苏哲。
苏哲微微颔,显然乐见其成。
林微露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礼部尚书,本人又聪慧勇敢,与李琮确是良配,尤其是在三皇子倒台后,这门婚事对稳固朝局也有益处。
皇帝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