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国上京城
秋雨来得猝不及防。
苏望宁站在珍宝阁二楼的窗前,望着突然阴沉下来的天色,轻轻蹙起了眉。
她今日原是来取定制的饰,不料被这场雨困在了这里。
“小姐,雨这么大,不如让伙计去府上报个信,免得相爷担心。”
贴身侍女银月轻声建议。
苏望宁摇了摇头,腕上的玉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相碰,出清脆的声响。
作为上京苏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孩,她自出生起就被全族捧在掌心。
望字辈的四个兄长个个宠她如命,父亲苏相更是将她视若珍宝。
这般倾盆大雨,若是让府上派人来接,不知又要惊动多少人。
“再等等,这雨应该不会下太久。”
她说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楼下街道。
忽然,她目光一凝。
对面巷口的角落里,似乎躺着一个人。
大雨滂沱中,那人一动不动,若不是她目力极好,几乎要错过这细微的异常。
“阿月,你看见对面巷口了吗?”
苏望宁轻声问。
银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茫然地摇了摇头:“小姐,巷口怎么了?”
苏望宁心中一动。
是了,寻常人是不可能在这么远的大雨中看清那边的情形的。
可她不一样——她是苏家百年来唯一觉醒“望气”
之力的传人。
苏家世代镇守上京,不为常人知晓的是,他们家族背负着一个古老的使命:监视上京的龙脉,防止妖邪作乱。
而每一代中,只会有一人觉醒望气之力,能够看见常人看不见的气息流动。
这一代,这个人就是苏望宁。
此刻,她清晰地看见对面巷口上空盘旋着一道奇异的紫金之气,那气息虽然微弱,却纯粹得惊人,绝非寻常人物所能拥有。
“我下去看看。”
苏望宁当机立断。
“小姐!
这么大的雨……”
银月急忙阻拦,却见苏望宁已经拿起油纸伞,快步走下楼梯。
穿过雨幕,苏望宁来到巷口。
越是靠近,那股紫金之气就越是清晰。
待她看清角落里的情形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一个身着玄色锦衣的男子倒在血泊中,雨水不断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迹,却冲不散他周身那股惊人的气运。
更让苏望宁心惊的是,她看见一道黑色的邪气如同锁链般缠绕在男子的心脉处,正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
这是……灭妖咒?
苏望宁蹲下身,先探了探他的鼻息,极其微弱,但还活着。
她轻轻掀开男子被血浸透的衣襟,现他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周围萦绕着一圈黑气,正是那灭妖咒的源头。
“小姐!”
银月撑着伞追过来,见到地上的血人,“这、这是……”
“帮我把他扶起来。”
苏望宁冷静地说,“他伤得很重,必须立即救治。”
“可是小姐,此人来历不明……”
银月犹豫道。
苏望宁没有解释,只是坚定地伸出手,架起男子的胳膊。
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男子皮肤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感觉突然袭来——她眼前闪过无数模糊的画面:烽火连天的战场,幽深诡异的宫殿,还有一双熟悉的、带着笑意的眼睛……
这是……预见之力?苏望宁心中震惊。
望气之力的极致,便是偶尔能够预见与他人的因果纠缠。
可自她觉醒能力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预兆。
这个男子,与她注定有着不解之缘。
“不必多说,救人要紧。”
苏望宁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与银月一起将男子扶起。
回到珍宝阁,掌柜见状大吃一惊,连忙安排后院的客房。
苏望宁让人将男子安置在榻上,吩咐采薇:“取药箱来,再准备热水和干净的布。”
“小姐,要通知府上吗?”
银月小声问。
苏望宁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暂时不要声张。
去告诉掌柜,今日之事,不许外传。”
银月领命退下后,苏望宁才仔细打量起榻上的男子。
他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面容俊朗非凡,即便昏迷中,眉宇间仍带着一股凛然之气。
她注意到他腰间佩戴着一枚玉佩,上面雕刻着奇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