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妻子却还没有工作。
完全是普通人嘛。
可是那几天参观时,对方的花销还是让她吓了一跳,上百块的翡翠手镯说买就买了,几块钱的菜,也是说点就点,几天的时间,就花了一千多块钱——这可相当于她几年的工资。
他们怎么这么有钱?
火车驶过一座桥梁,窗外的景色变成了河流,水面上有几只鸭子在游弋。赵六指着河面,对春秀说:
“还记得咱老家的庄子前那条河不?”
春秀笑着点头,两人的目光里满是回忆。
张红收回目光,轻轻摇了摇头,把心里的疑惑压了下去。不管他们是不是有钱,都是经历过苦难的老人,能帮他们顺利回到家乡,并找到家人,就是自己的职责。
绿皮火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从“哐当哐当”变成了轻柔的“沙沙”声。软卧车厢里,电线杆在视野里缓缓后退。车厢门先是响起敲门声,然后被轻轻推开,张红看着他们说道:
“赵先生,赵太太,一会我们就到站了,您们先准备一下。”
“好的,谢谢你,张同志。”
车厢过道里,列车员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说道:
“各位同志,马上就要到站了,车上有外宾,一会儿请要下车同志稍等片刻,让外宾先下车,麻烦大家配合一下。”
车厢里原本低声交谈的人都停下了话头。能坐软卧的大多是高级干部,衣着整齐,气质沉稳,听列车员这么说,纷纷点头表示理解。一位穿着戴着眼镜的老干部笑着说:
“应该的,外宾不远万里来咱们这儿,得让人家感受到主人家的热情。”
另一位阿姨也附和道:
“没问题,咱们等会儿不着急,不要慢待了人家。”
赵六和春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他们没听说车上有外宾啊,难道是其他车厢的人?
火车终于稳稳停在站台上,车门“嗤”地一声打开,一股混杂着煤烟与饭菜香的热气涌进来。赵六刚想拿起放在座位旁的行李箱,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住了——站台中央拉着一条鲜红的横幅,上面钉着红纸,红纸上用黑色的毛笔字写着“欢迎海外同胞赵老先生返乡”,十几个戴着红领巾的小朋友站在横幅下,手里捧着五颜六色的塑料花,小脸上满是认真;更远处,一群穿着统一服装系着红领巾的小学生组成了临时军乐队,手里拿着小号、鼓和镲,正紧张地调整乐器。
“这……这是在等谁啊?”
春秀抓住赵六的胳膊,声音有些紧张。她活了大半辈子,这样的场面她真没见过,眼前的横幅、小朋友、军乐队,让她心里莫名发慌。
赵六也懵了,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目光在站台上扫来扫去,想找到“赵老先生”是谁。
可看了半天,没发现有其他老人下车,只有侨办的几名官员穿着正装,站在小朋友身后,不时朝着车厢的方向张望,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就在这时,张红走到赵六身边,笑着说:
“赵老先生,您可以下车了,外面都是来欢迎您的。”
“我?”
赵六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瞪得溜圆。
“张同志,这是不是弄错了?我就是普通人,不是什么‘老先生’,也不用这么麻烦……”
“没错,就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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