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缓缓覆盖住申城的天际线。
风尚设计工作室的灯光却比白昼更亮,苏晚的团队正围着电脑屏幕,看着法务部传来的最终鉴定报告。
“源文件的创建时间是2o25年1月17日,比赵氏布会早了整整四个月。”
法务部的张律师指着屏幕上的元数据记录,“而且这个水印……”
他放大图片,凤凰尾羽第三根羽毛上,那个“s”
形暗记旁,隐约可见一行半透明的小字——“晚·时光工作室初稿”
。
“这是我给所有重要文件加的隐形水印。”
苏晚解释道,指尖划过那个微小的标识,“只有在特定光谱的灯光下才能显现,普通的截图或翻拍根本无法捕捉。”
李娜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赵氏就算想修改他们的设计稿造假,也绝对仿不出这个水印?”
“不仅仿不出,”
张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职业性的严谨,“我们对比了赵氏布会的高清视频,‘孤凰’礼服的同款位置,有一个极其模糊的缺损,明显是试图抹去这个水印却失败的痕迹。”
屏幕上弹出两张对比图,经过技术处理后,赵氏礼服上的缺损处与苏晚源文件的水印位置完美重合。
工作室里一片寂静,随即爆出压抑不住的掌声。
“太绝了!”
周曼红着眼眶,声音里满是庆幸,“苏姐,幸好你留了这一手。”
如果不是这个水印,她的证词或许还会被质疑是“反水构陷”
。
苏晚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转向窗外:“做设计和做人一样,总要留几分底气在手里。”
她拿起手机,给秦峰了条消息:“证据已提交版权局,麻烦转告陆总,谢谢。”
秦峰几乎是秒回:“陆总说,分内之事。
另外,赵氏的几个重要合作方已经在打听消息了。”
苏晚看着那条消息,指尖微微烫。
她知道,这“分内之事”
背后,是陆时砚不动声色的保驾护航——从秦峰及时出现在布会,到法务部迅介入,每一步都精准得像是提前演练过。
而此刻的赵氏集团,正陷入一片混乱。
赵天宇把自己关在办公室,砸碎了价值百万的古董花瓶,碎片溅到墙角的保险箱上,留下几道狰狞的划痕。
“废物!
一群废物!”
他对着电话怒吼,“连个水印都处理不干净,现在好了,版权局的人已经在楼下了!”
电话那头传来公关总监战战兢兢的声音:“赵总,我们查到苏晚的源文件是用军方级别的加密软件保存的,每一次修改都有区块链存证,根本无法篡改……”
“我不管什么链!”
赵天宇将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我只要结果!
让苏晚身败名裂的结果!”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林薇薇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上的精致妆容早已花乱:“天宇,怎么办?我收到律师函了!
他们说要告我抄袭,索赔五千万!”
“五千万?”
赵天宇冷笑一声,眼底布满血丝,“你以为这只是钱的事?现在董事会已经在质疑我的决策能力,几个合作方都来了解除合同的意向书!”
他指着林薇薇的鼻子,语气里满是嫌恶,“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
林薇薇被他吼得浑身抖,眼泪混着睫毛膏流下,在脸上冲出两道黑痕:“我也是为了帮你……为了打败陆时砚……”
“打败他?”
赵天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们现在连他的影子都碰不到!
你知道外面怎么说吗?说赵氏集团为了打压对手,不惜偷窃一个设计师的心血!
我们的股价已经跌了三个点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起,是前台带着哭腔的声音:“赵总,不好了……媒体把大门堵死了,还有……还有陆氏集团的人送来一份文件,说是……说是要终止所有合作项目。”
赵天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办公椅上。
他知道,陆时砚这是在落井下石,趁他病要他命。
而此刻的陆氏集团顶楼,陆时砚正看着秦峰递来的文件,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赵氏的海外代理权,我们已经拿到了。”
秦峰汇报道,“还有他们谈了半年的那个奢侈品合作,对方刚才来了致歉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