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亮卧室里交织的体温。
两具身体从被窝里钻出来,江时鸣整个人挂在卫承身上,餍足得像只晒饱太阳的猫。
他睡着时总喜欢蜷缩着,可只要卫承在身旁,就会不自觉地化作攀树的猴子,手脚并用地缠住对方不放。
晨光勾勒着他身上的斑驳红痕,凌乱的丝与卫承的纠缠在一处,分不清彼此。
即便早已褪去青涩,长成轮廓锋利、眉眼浓艳的男人模样,此刻酣睡中的他却依然像个不设防的孩子,温热的呼吸均匀地洒在卫承颈间。
卫承理所当然地先醒了。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注视着怀中人,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这样的江时鸣是唯他能享受的风景。
他小心翼翼地捉住江时鸣搭在他胸前的手,然后极轻极慢地收紧掌心,将那只手完整包裹。
就是这双手,昨晚时而将床单抓得组成一团,时而握痛他的手指。
更多时候这双手只是无助的屈在江时鸣身前,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
他忽然想起他们初见那天。
江时鸣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卫承站在讲台上,一下便关注到他,下意识觉得他一定就是那个人。
于是他忍不住用目光贪婪地描摹对方的轮廓,眼神专注到自己都感到难为情。
而江时鸣却毫无所觉,始终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那时的江时鸣身上缠绕着一股令人着迷的气质,那是由痛苦浇灌出的,坚韧与脆弱并存的美丽。
那时候为此着迷的卫承又怎能想到,他们会有今天这样的清晨?
江时鸣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肩膀,出满足的呓语。
卫承轻收拢手臂,将怀中人搂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