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斯排山倒海般砸向观众席，整个场馆的地面都在共振。
“我们是定理！”
“是岁月磨不灭的印记！”
“当所有虚华都褪去！”
“唯有锈痕——”
“仍在证明！”
江时鸣的青筋在颈侧暴起，最后一个高音刺破云霄，在场馆内久久回荡不去。
山呼海啸的呼声响起，卫佳感觉自己脸上一阵微冷，她抬手去摸，才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落下泪来。
“就这么喜欢吗！”
沈昭明似乎是瞧见她哭了，于是扯着嗓子调侃。
卫佳吸了吸鼻子，也大声回道：“喜欢啊！
我们全家都喜欢这样的！”
……
a1的座位甚至能让卫承看清江时鸣颈侧落下的一滴汗水。
比起那些被精心剪辑的晚会表演，这样的现场才真正展露江时鸣的天才之处。
他是为舞台而生的怪物，只要站在光下，周遭的一切便自动沦为他的陪衬。
伴舞者竭尽全力地跃动，却只像他身后模糊的色块；贝斯手在1o段落飙出高难度的华彩，可观众的视线仍死死钉在江时鸣身上，哪怕他当时只是垂站着，指节随意敲打着话筒。
就是这样的人。
他所爱着的，就是这样一个永远在燃烧、永远刺目到让人眼眶痛的人。
无数次，他想象过拽住对方的手腕一起坠入泥沼，让那双盛着星火的眼睛蒙上和自己一样的阴翳。
可最终，他只是沉默地站在人潮里，像信徒仰望不可触及的圣像。
但那圣像动了，他走下高台，握住自己的手。
顶光灯下，飞扬的汗水折射出细碎的虹彩，那些溅落在琴弦上的光斑，此刻都化作卫承永不落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