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妜倒没说什么，只淡淡点了点头：“无妨。”
风清歌退出房间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她冷眼扫向仍呆立在院中的两个婢女，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你们俩收拾收拾，回掖亭去吧。
琼宇轩庙小，容不下你们。”
她语气冰冷，隐隐透出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竟有些像宫里那些真正掌权的主子。
两个婢女这才如梦初醒。
要是放在以前，听说能离开这冷清偏僻的琼宇轩，她们肯定求之不得，立马打包走人。
可现在……
“扑通”
一声，胖婢女再次跪倒在地，连声哀求：
“公主，奴婢知错了！
您要打要罚都可以，千万别赶我们走啊！”
瘦婢女也紧跟着磕头求饶。
她们可是亲眼见到了真正的仙女！
那么美，那么耀眼，哪怕她们这样没什么良心的人，见了她都忍不住心跳加。
要是能留在她身边伺候，哪怕只能一天，立刻死了也值！
想到这里，两人磕头磕得更用力了，“咚咚”
作响。
风清歌始终冷眼看着，直到她们额头磕破了皮、渗出血来，才幽幽叫停。
两人还以为有了转机，脸上刚露出一丝喜色，却听到风清歌接着说：
“就算你们今天磕死在这里，我也不可能留你们。
若不是念在这些年你们虽然偷奸耍滑，但没真正做过什么恶事……
就凭今天你们对我娘的态度，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若不是她及时赶回来，母亲恐怕病死在床上都无人理会。
尽管娘的重病不是两个婢女导致，但这样对待多年来伺候的主子，如此冷漠无情，风清歌实在没法原谅。
能放她们走，已经算是她心软了。
说到底，她只是个不受宠的公主，没权力随意处置宫人。
送走她们，已是最好的结局。
得知真的没有留下的机会了，两个人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
巨大的悔恨像潮水一样把她们彻底淹没，两人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们心里反复想着：但凡她们今天稍微上一点心，哪怕是守在屋里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地待着，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么个地步。
如今再怎么哭，也没用了。
席保林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自己的女儿干脆利落地把那两人送走，眼神里不知不觉就浮起一股“吾家有女初长成”
的欣慰。
他嘴角微微扬起，心中默念：孩子真是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琼宇轩里头安安静静，一派岁月静好。
可外面早就因为“仙人降临”
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整个京都都轰动了。
这可不是一两个人看见的事，是整条街、甚至半个城的人都亲眼目睹了“天降仙女”
的景象。
没看到的人半信半疑，瞅着那些讲得眉飞色舞的人，忍不住撇嘴质疑：
“世上哪有那么玄乎的事？还仙女？我可不信。”
“你爱信不信！”
被质疑的人顿时来气，“我还不乐意讲给你这种没眼福的人听呢！
活该你没见着仙女！”
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就找别人继续宣扬去了。
那个摇头不信的还自顾自摇着扇子，嘟囔道：
“要我说，准是哪个世家小姐想出名，或者是青楼楚馆的花魁搞出来的排场，故意造势罢了。
我才不信这世上有什么仙人！”
他话音还没落，原本喧闹的大街突然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全钉在了他身上。
那人被看得浑身毛，手里的扇子也不摇了：“你、你们……干嘛？”
“敢侮辱仙子？打他！
！”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人群瞬间像是炸开了锅，全都朝他涌了过去。
“哎哟！
别、别打！”
“我错了我错了！
我嘴欠！
饶命啊……”
一阵拳脚如雨点般落下，人群散开之后，只留下一个鼻青脸肿、都快认不出人样的家伙瘫在地上哼哼唧唧。
京都闹出这么大动静，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宫里。
皇帝一边翻着奏折，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那个所谓的仙子，你见过了？”
殿下跪着的正是京兆尹，他赶紧回话：“回陛下，臣没亲眼见到，但臣的一个手下见过。”
“哦？”
皇帝抬了抬眼，来了点兴致，“传他进来。”
“是。”
京兆尹快步退出去，没多久就带了个紧张得满头是汗的下属进来。
那人一进来就扑通跪倒：“陛、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语气平和：“跟朕说说，那个仙子到底长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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