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节捏得文渊的胳膊生疼,半拖半架地往前挪,文渊的脚尖几乎沾不着地面。
就在被架着走了没几步时,文渊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问“今天吃了什么”
,半点没有被绑架的慌乱:“你们伤了我几个弟兄?”
架着他左胳膊的壮汉猛地顿住,手上的力气都松了几分,语气里满是诧异:“什么?小子,你胡咧咧什么呢?”
“你耳朵不好使?”
文渊皱了皱眉,语气里多了点不耐烦,像是在跟不懂事的下属说话,音量也提了几分,“我再问一遍——方才在松林外,你们伤了我几个弟兄?”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架着他的两个壮汉彻底停住脚步,抵在他后背的手掌也悄悄收了回去;连远处原本若有若无的呼吸声,都似凝固了。
黑暗里,文渊能清晰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些目光里没有凶狠,没有嘲讽,只有实打实的惊异,像是在看一个疯了的人。
哪有被绑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还反过来追问绑匪“伤了自己弟兄”
的?这少年,莫不是中了蛊毒,脑子也糊涂了?
黑暗里又静了片刻,才有人从人群后挪了挪脚步,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似的,带着几分怯意,断断续续地钻出来:“没、没死人……”
他顿了顿,似乎怕文渊不信,又急忙补充,语快了些,却还是透着紧张:“就、就轻伤了几个弟兄,没敢下重手——上头早就交代过,说……说尽量别伤人命,只要把公子您……安安稳稳‘请’过来就行,不敢造次的。”
最后那个“请”
字,他说得格外轻,像是自己都觉得心虚,尾音还微微颤。
旁边几个绑匪没再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黑暗里飘着,显然是默认了这话——他们虽奉命绑人,却也没敢违背“不杀人”
的吩咐,连动手时都留了三分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