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摆放着各色菊花——黄的如金、白的似雪、粉的若霞,皆是精心培育的名品。
几位身着襦裙的侍女提着花篮,正往菊花丛中撒着干桂花,馥郁的香气随着秋风飘得很远。
宾客们入园后,或驻足赏菊,或与旧友打招呼,不时有人拿出折扇轻摇,念出几句应景的秋诗,引得阵阵喝彩。
日头渐渐升高,晨霜散尽,芙蓉园外的车马仍络绎不绝。
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队身着银甲的士兵护送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而来,车帘上绣着缠枝莲纹,正是姚玄素的车架。
侍从忙上前引路,马车缓缓驶入园内。
秋阳洒在芙蓉园的朱红廊柱上,映得满园秋景愈明媚。
入园的宾客越来越多,谈笑声、吟诗声、马蹄声、玉铃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片热闹的景象。
马车缓缓驶过芙蓉园的朱红牌楼,车轮碾过红毯的声音被外面的喧闹盖过。
姬晓平掀开侧边的车窗帘角,目光扫过园门前摩肩接踵的人群——有吟诗作对的寒门士子,有身着胡服的突厥使者,还有不少捧着诗稿、衣着华贵的世家子弟,连维持秩序的侍从都比预想中多了数倍,热闹得远他的预期。
他眉头微微蹙起,转头对身旁的随从沉声道:“怎么会搞得这么热闹?原定只是小范围的诗会,如今看这阵仗,分明是失控了。
你去一趟姚小姐的车架那边,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从应声刚要下车,姬晓平的目光却突然被不远处的一幕吸引,又抬手叫住了他:“等等,先看看。”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园门内侧的菊花园圃旁,围着一圈看热闹的宾客。
人群中央,站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郎,正与几位同伴谈笑——身旁既有容貌绝美的少女,也有气质温婉的少妇,还有四五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其中竟还夹杂着几位高鼻深目的突厥人,正是文渊一行人。
而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他们手中的物件——那白衣少年两指夹着一根细白的长棍,时不时凑到嘴边,轻轻吸一口,随后便有一缕白烟从他唇间袅袅升起,消散在秋日的空气中。
他身旁的几位中年男子,手中也握着同样的细白长棍,动作娴熟地吞吐着烟雾,云雾缭绕间,引得周围的宾客频频侧目。
“那是什么东西?”
姬晓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车帘。
他自幼在隐世家族长大,从未见过这般奇特的物件,更没见过有人把“冒烟的棍子”
拿在手里把玩,还引得这么多人围观。
周围的议论声断断续续飘进马车:“那不是文渊公子吗?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怎么还会冒烟?”
“看着倒像是烟管,可寻常烟管哪有这么细?而且这烟看着也太轻了……”
“听说文渊公子总有些新奇玩意儿,莫不是他又造出了什么新物件?”
连一旁的随从都看愣了,低声道:“公子,这文渊公子行事,倒真是与旁人不同。
这般场合,竟还拿出如此古怪的东西,不怕失了雅兴吗?”
姬晓平没有接话,只是盯着那缕白烟,眼底闪过一丝警惕——文渊此举,绝不是单纯的“玩闹”
。
先前他便觉得这人心思深沉,如今在诗会上故意拿出这从未见过的“冒烟长棍”
,引众人围观,说不定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他原本还在担心诗会失控,此刻却觉得,比起这喧闹的场面,文渊手中的那根细棍,或许才是更需要留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