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折,编出来的虚故事。
它是茶余饭后的消遣,是笔下生花的艺术,从来不是板上钉钉的史实。”
说到这儿,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目光在厅中扫过,像是在提醒什么:“所以今日说的故事,诸位听个热闹便好,可千万别拿着书中人、书中事,往自己或旁人身上套——若真对号入座,那便是曲解了作者的心意,也辜负了这盏茶的功夫。”
话音落,他将折扇“啪”
地合拢,重新拿起醒木,在台上轻轻一磕:“闲话少叙,咱们这就开讲《隋唐演义》,今日要说的,正是那‘雁门城外风云起,天子临危思良将’的一段——”
醒木“啪”
地脆响,把“杨广城头落泪”
的桥段钉在了满厅寂静里——菊香斋先生的声音裹着几分叹惋,慢悠悠绕进耳中:“那隋帝见突厥兵锋压城,箭雨擦着城砖乱飞,竟背过城垛去,袖口掩着面,指缝里漏出的呜咽,连城下兵卒都隐约听得见……”
“一派胡言!”
杨广猛地攥紧茶盏,指节把白瓷捏出了泛青的印子,滚烫的茶汤溅在手背上,他竟浑然不觉。
帝王的体面在这一刻碎了大半,眼底翻着怒火,桌角的银筷被他扫得“当啷”
落地——他当年在雁门虽陷困局,却始终立在城头调度,何曾有过半分垂泪之态?这说书人竟敢编排帝王私事,简直是胆大包天!
“莫急莫急。”
始毕可汗的笑声先落下来,他慢悠悠端起自己的茶盏,指尖蹭过温热的杯壁,眼底藏着几分戏谑的温和,“先生开讲前不是说了?‘演义当不得真,莫要对号入座’。
不过是编来解闷的段子,犯不着动气。”
话里的“对号入座”
四字,他特意咬得轻软,偏生像根羽毛,挠得杨广的怒火又憋了回去。
杨广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再作——方才始毕听突厥兵败时的沉脸,他还记在心里,此刻倒成了对方调侃的由头。
没等他缓过劲,说书声又翻了篇。
这次轮到突厥:“……隋军用李世民的计策把旌旗插满山头,又放了几十只绑着‘援军至’的信鸽,大张旗鼓的进兵,突厥兵一看这阵仗,竟吓得丢了营帐就跑,连始毕可汗的鎏金佩刀都落在了乱草里,跑出去三里地才敢回头……”
“放肆!”
始毕可汗的眉峰竖了起来,眼底的怒意比杨广方才更烈——他突厥铁骑何时这般怯懦?怎就成了“丢刀逃窜”
?这简直是辱没部落威名!
怒不可遏的就要站起身来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