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卢家主猛地站起身,手按在桌案上,目光灼灼地看向文渊:“第五郎君,依老夫听来,您这话里的意思,怕不只是为了赚钱吧?”
文渊望着他笑了,眼尾的弧度里藏着几分赞许,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清晰:“卢家主好眼力。
赚钱是自然,可除此之外——”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我们还要谋地。”
话音落地,满室皆静。
方才还只想着利市的家主们,此刻都愣住了,随即眼中纷纷燃起更盛的火焰——谋地?这可不是寻常的商贾算计,这是要做一番能刻进史书里的大事啊!
文渊不等众人从“谋地”
二字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又开口说道:“诸位皆出自世家大族,不是传承千年的簪缨旧族,便是立根百年的一方望门。
从前在这汉家土地上,说好听些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在自家地界上经营得风生水起;可往深里说——”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里带了几分不客气的通透:“终究不过是‘耗子扛枪,窝里横’的勾当。
资源在自家锅里打转,力气都使在了内斗上,你占我一寸田,我抢你一口利,倒让外头的豺狼虎豹瞧了多少笑话。”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得在座几位家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有人想反驳,张了张嘴却现无从辩驳——千百年来世家间的明争暗斗,抢占资源时的寸步不让,可不就是这般光景?
正说着,文渊眼角余光瞥见墙角——那被点了穴道僵立的灰袍人,原本该是满脸愤懑或是惊惧,此刻双眼却亮得惊人,瞳仁里竟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像是藏着团按捺不住的火苗。
文渊心头微动:这人被制住动弹不得,听了这许久的谋划,不恼不怒反倒眼中放光?倒真是个奇人。
他不动声色地记下这细节,目光又转回到众人身上,只是心里已多了几分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