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开远门,晨雾尚未散尽。
第五云影攥着青衣的衣袖轻轻摇晃,小脸上满是不舍:“姐姐,我不想去学那些东西,我就想跟着你。”
青衣俯身,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姐姐这趟要去塞外,那边常有突厥人出没,刀光剑影的,太危险了。
你先去荥阳学上一年半载,等练就了本事,姐姐再亲自接你过去,好不好?”
小丫头仰起头,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执拗:“嫂嫂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青衣捏了捏她的鼻尖,眼底漾着笑意,“你这小机灵鬼,古灵精怪的模样,姐姐很喜欢你?”
一旁的文渊看着两人亲昵嬉闹,唇边漾起浅淡的笑意。
他转向一旁的第五欣,沉声说道:“二叔,事情都已办妥。
那伙人的余党,衙门已经尽数缉拿归案。”
说着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递给文豹,“这是从他们藏身之处搜出的金银,我已尽数换成银票,你且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文豹凑近文渊,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恳切:“大哥,我定当好好学,也学个一年半载的,将来回来给你搭把手。”
文渊闻言朗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头:“好啊,我这儿正缺得力人手呢。”
说着也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你记着,等二叔的腿疾治好了,想办法也劝他去学学。
二叔才四十出头,身子骨还硬朗,总还有能做的事。”
文豹听得一脸疑惑,抬眼望着文渊。
文渊却只朝他眨了眨眼,神秘一笑:“到了地方你就明白了,为何我连二叔也想劝去学。”
文豹这才恍然大悟般点头,脸上漾起喜色,对着文渊拱手一礼:“晓得了!
那我走了,大哥。”
又转向青衣作揖,“大嫂,告辞。”
说罢俯身一把抱起第五云影,大步朝等候的马车走去。
回到府中,文渊望着老管家,总觉得有件事梗在心头,话到嘴边却又想不起究竟是什么。
他愣在原地沉吟片刻,忽闻院外传来水桶晃动的吱呀声——一个少年挑着水踏入院子,肩头的扁担压得微微弯曲。
文渊心头猛地一亮,终于记起了那桩事。
“管家,”
他转过身,语气笃定,“我想让你跑一趟江北的赵集,把小寇子找回来。
顺带,也把你的家人都接过来吧。”
在他的记忆里,小寇子正是当年总在院里挑水的那个少年。
老管家闻言,浑浊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激动得往前挪了两步,声音都有些颤:“好!
好!
郎君,这事我揣在心里好些日子了,总惦记着小寇子是个踏实孩子,断不能不管他。
只是一直没敢跟郎君提……”
“该提的。”
文渊颔应道,“我这就让人备一辆马车,再派两个随从跟着你。
这里是一百两纹银,路上用度和接家人都够了。
何时动身,你自己定个稳妥的日子便是。”
处理一应诸般杂事,文渊抬眼问青衣:“青儿,杨侑的行踪查得如何了?”
青衣垂眸回道:“目前在太原,已被杨广拜为太原太守。”
“他不是该镇守长安吗?”
文渊眉峰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讶异。
“原本是镇守长安,”
青衣补充道,“但此次杨广北巡,特意将他带在了身边,行至太原时,便下旨封了他太守之职。”
文渊低骂一声:“奶奶的,难不成他要留守太原,不回长安了?”
青衣摇了摇头:“这倒说不清。
不过据探报,他长安镇守使的职权并未被剥夺。”
文渊指尖在案上叩了两下,当即道:“既如此,把这消息递送给杜如晦,让他们那边拿个章程出来。
告诉他们最晚七月中旬必须悄悄地拿下长安,并封锁消息。”
离开长安后,文渊、青衣与玄机子三人快马加鞭,一路朝着定襄疾驰。
行至风陵渡时,文渊勒住马缰稍作停歇,望着滔滔河水忽然想起虞世南——那位老哥自上次分别后便没了音讯,明明说过要去荥阳瞧瞧,却迟迟不见动静,真不知在忙些什么。
这一路行来,青衣总显得无精打采,眉宇间带着几分怅然;反倒是老道玄机子,一路东张西望,满脸按捺不住的激动。
文渊看在眼里,忍不住转头问青衣:“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