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和于阗美玉,还有您喜欢的葡萄酒。
"
崔明远示意他坐下:"
安萨,朝廷新令,西域货物税加两成。
"
安萨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崔大人,我们粟特商人一向守法经营,只是这加税可否通融一二?"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轻轻放在案上。
崔明远看也不看那锦囊:"
不是我不通融。
朝廷催得紧。
你若想继续在大兴城做生意,就得按新规来。
"
安萨叹了口气:"
崔大人,实不相瞒,西域诸国听闻大隋连年征战,都开始观望。
这次我带来的货物,比往年少了三成。
若再加税,恐怕"
"
那是你的事。
"
崔明远打断他,"
对了,朝廷还要征调五千匹骏马,你康国能提供多少?"
安萨瞪大眼睛:"
五千匹?这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
"
圣人的旨意,没有不可能。
"
崔明远冷冷道,"
给你三个月时间筹备。
若办不到,就别想再踏入玉门关一步。
"
安萨面色阴晴不定,最终长叹一声:"
我会尽力而为。
不过崔大人,西域有传言,说突厥可汗正在集结大军"
"
住口!
"
崔明远厉声喝道,"
再敢妄议朝政,小心你的脑袋!
"
安萨连忙告罪。
二人又谈了些货物细节,安萨便告辞离去。
崔明远独自坐在案前,打开安萨留下的锦囊,里面是一枚鸽卵大小的夜明珠,在昏暗的室内泛着幽幽蓝光。
他苦笑一声,将珠子收入袖中。
傍晚,崔明远离开市署回家。
西市已经闭市,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野狗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
转过一个街角,他突然听到一阵压抑的啜泣声。
循声望去,是白天那个躲在柱子后的小姑娘。
她蜷缩在一家关闭的店铺门口,怀里抱着一个粗布包袱,小脸上满是泪痕。
"
你在这里做什么?"
崔明远问道。
小姑娘吓得一哆嗦,抬头看清是崔明远后,更是惊恐地往后缩:"
大大人饶命我我只是等爹爹"
崔明远这才认出,她是白天被鞭打的赵五郎的女儿。
他沉默片刻,从袖中摸出几枚铜钱:"
拿去给你爹买药。
"
小姑娘不敢接,只是惊恐地望着他。
崔明远将钱放在地上,转身离去。
走出几步,他听到身后传来细如蚊呐的声音:"
谢谢谢大人"
崔明远没有回头,大步走入暮色中。
远处,皇城的轮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雄伟。
更远处,辽东方向的天空似乎笼罩着一层血色。
他想起安萨的话,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安。
夜里,文渊听完青衣的密报,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着,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自语:“大兴城瞧着依旧车水马龙,内里却早已是暗流涌动。
像西市那般喧嚣的场面,这太平景象还能撑多久?连粟特商人都闻见了风声,知道突厥在暗中集结大军,那老杨……”
他顿了顿,眉峰拧起,“是真不知情,还是仗着国力强盛,压根没放在心上?”
指尖猛地一顿,他低声骂了句:“妈的!
看来这个老杨怕是问题不少。”
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他抬眼问青衣:“对了青儿,咱们那飞艇的事,进展如何了?”
青衣垂眸回道:“框架和蒙皮材料都已备妥,工匠们按图纸拼合得差不多了。
只是公子说的那种比空气还轻的气体,他们试了几次都没头绪,还在琢磨法子。”
“法子我倒是有一个,”
文渊眉头紧锁,声音压得更低,“只是这东西性子烈,碰着火星就可能炸,凶险得很。”
青衣抬眸看他一眼,语气平静:“公子先写下来吧,我让金雕送去。
至于用不用,让工匠们自己掂量着办。”
“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