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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苾摩诃听闻阿史那芮提出的条件,双唇紧闭,陷入沉默。
他心里明镜似的,这条件看似可行,实则于他而言,胜算渺茫。
过去十几个日夜的追踪,他早已对那两匹马的脾性了如指掌,以自己的能耐,想要驯服它们,直难如登天。
再瞧对面,不过区区十几人,若是出手,活捉一两个想必并非难事。
只要一个不留,消息便不会走漏。
既然对方已然驯服了那两匹马,连人带马一并掳走,岂不更省事?
正当他暗自沉吟之际,一声尖锐的呼哨骤然响起,恰似一道划破长空的利箭。
刹那间,对面的野马群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搅动,原本安静的马群瞬间沸腾起来,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一股排山倒海的威势汹涌扑面而来。
契苾摩诃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野马群风驰电掣般冲到距离他右侧不足二百米处,才猛地刹住,马蹄刨起的草皮四处飞溅。
他刚想开口,对面却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契苾摩诃,芮公主已然给足了你面子,莫要不知好歹。
你以为人多势众便能稳操胜券?大错特错!
即便火拼起来,我们这十几人拼掉你十几人,不在话下。
可你别忘了,你最大的敌人并非我们,而是这群已然被我收服的野马。
你瞧,在它们面前,你这区区几十人想要活命,哼,谈何容易!
我劝阁下,还是冷静下来,坐下来好好谈谈。”
“事已至此,我们已无退路。”
契苾摩诃的气势明显弱了几分,声音中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唯有拼上一拼,只要能活捉你们,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嗯,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文渊不紧不慢地往前跨出一步,手指先是指向野马群,而后又转向契苾摩诃,目光灼灼,“你不妨估量估量,在马群将你们淹没之前,你们能否靠近我们?”
契苾摩诃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野马群与文渊等人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仔细测算两者的距离。
就在他正要开口回应时,文渊又接着说道:“你可知道,这群马是我救下的。
若不是我出手,它们早已陷入我身后的沼泽地,你同样得不到它们。
可如今,我反倒成了你欲杀之而后快的对象,你说,我该作何感想?”
契苾摩诃下意识地问道:“作何感想?”
话一出口,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紧接着追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你无需知晓我是谁,只需思量今日之事该如何解决。”
文渊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这……”
契苾摩诃支支吾吾,一时语塞,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了主意。
沉默良久,他像是被某种决绝的情绪彻底点燃,咬了咬牙,好似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高声说道:“阿史那芮公主,小兄弟。
对不住了!”
言罢,他大手用力往前一挥,声嘶力竭地高喊:“杀!”
然而,现实却并未如他预想的那般展。
他满心期待的喊杀声并未响起,身后一片死寂,没有一丝动静。
契苾摩诃满心疑惑,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那只挥动的手,又用力挥动了一下,扯着嗓子大喊:“杀——”
可回应他的,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顿感不妙,脊背凉,缓缓转过头。
这一看,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正笑意盈盈地站在他的左侧。
那女子抬起手,动作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拂过湖面,漫不经心地在他的马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刹那间,契苾摩诃只觉坐下的马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陡然间了疯似的,前蹄高高扬起,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了出去,直直朝着前方的沼泽地狂奔而去。
那马一路疾驰,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形成一道长长的烟尘尾巴。
眨眼间,便冲到了沼泽边缘,就在众人以为它会一头冲进沼泽之时,那马却猛地一个急停。
巨大的惯性使得契苾摩诃整个人从马背上如炮弹般飞了出去,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越过马头,越过草地,而后“噗通”
一声,结结实实地掉进了沼泽之中。
契苾摩诃此刻还处于懵圈状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知所措。
可这一摔,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