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旁,伸手在马鞍旁的行囊中摸索了一番,眨眼间,竟像变戏法一般,掏出两只双筒望远镜。
“你这人可真是……”
李世民一边从第五文渊手中接过望远镜,一边摆弄着,嘴里嘟囔着,“还有这么先进的玩意儿,却不早点拿出来,难不成你早就算计好了,想用这东西来和我做交易?李靖如今已然是马邑的最高军事长官了,你还想让他怎么升?再升的话,除非让他去生孩子了,哈哈。”
李世民忍不住开起了玩笑,可随即话锋一转,“哎,话说回来,他不是一直倾心于追求你家红姐吗?这事如今进展得如何了?”
“这事儿啊,还得看红姐自己的心意,咱们旁人可干涉不了。”
第五文渊摆了摆手,将话题拉了回来,神色再度严肃起来,“还是把心思放回马邑的事儿上吧。
据我安插的探子传来的可靠情报,马邑现下有一股势力,已然被突厥收买,正在暗中谋划着造反,带头的正是刘武周。
另外,朔方的梁师都似乎也有了同样的苗头,情况不容乐观呐。”
李世民听闻,微微眯起双眼,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目光坚定,果断地回道:“行,那你先行一步,我这就回去,将此事详细禀报给家父。
之后,我便即刻启程前往马邑与你会合。”
站在马邑附近的长城上俯瞰仲夏晚景,暮色与生机交织成雄浑而诗意的边塞长卷:
夯土城墙在暮色里泛着赊来的胭脂色,桑干河裹挟着融化的雪山寒魄,在仲夏黄昏变得温驯。
河水漫过河滩上的红柳丛,将戍卒们晨起割下的马兰草冲成碧色绸带。
对岸阴山的雪冠早已消融,露出青灰色山脊,像突厥人遗落在草原的弯刀。
汉砖缝隙里钻出的地椒草正开着紫花,戍卒们说这是昭君出塞时落下的香囊所化。
箭楼阴影中躺着几具晒得烫的伏远弩,铁质望山烫得能烙饼,守卒们用井水浇出滋滋白气。
二十里外的沙碛地上,蜃气正幻化成连绵宫阙,引得新来的兵士对着海市指指点点。
暮鼓响过三通时,城头戍卒卸了甲,把汗湿的戎衣铺在排水槽上,槽底还嵌着几枚开皇五铢钱。
伙夫抬来用冰窖存着的酸酪浆,陶瓮外凝的水珠坠在斑驳箭痕里。
第一只流萤掠过女墙时,突厥牧人的火把已在五十里外的金河屯亮起。
斥候的马蹄惊起泽畔蓼花,淡紫花瓣混着密符书信,飘落在前朝留下的运粮渠中。
戍楼檐角的铁马忽然叮咚作响——这不是风,是万千蜻蜓乘着地气升腾。
老校尉摸出块汗巾擦拭横刀,刀刃映出南天狼星与烽燧青烟交织成线。
河滩芦苇深处传来蛙鸣,与更漏声渐渐合拍。
第五文渊负手立于长城堞口,暮色将他的身影熔入斑驳城砖。
指尖摩挲着城墙上千年风痕,忽觉胸臆间有股浩然之气翻涌,仿佛要将这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皆纳入诗囊。
然而搜肠刮肚间,却只余下一片空茫,连半句像样的诗句也挤不出来。
指尖无意识地叩着箭垛,忽闻远处胡笳破空,惊起不知名飞鸟掠过烽火台。
他灵光乍现,振衣而起,仰天吟哦:
"
秦时明月汉时关——"
声若裂帛,惊得巡城士兵驻足相望。
待第二句"
万里长征人未还"
出口,暮色中已有将士按剑而和。
当最后两句掷地有声地撞在城墙上,整个长城都仿佛在共鸣。
"
好!
"
声浪惊起芦苇荡里的白鹭,李靖按剑长笑,震得腰间玉佩叮咚作响:"
好一句‘不教胡马度阴山!
‘"
李世民负手望月,袍袖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
文渊此诗,怕不只是要保长城无恙,更要让阴山以北皆成我汉家儿郎牧马之地!
"
第五文渊垂眸浅笑,指尖在城砖上拂过。
他知道此刻月光正照着几十年后的某个夜晚,有个叫王昌龄的书生会将这诗刻进竹简。
而今晚,这四句诗将随着边关的风,掠过阴山,掠过草原,掠过突厥可汗的穹庐,最终成为整个时代的注脚。
待几人的情绪逐渐平复,第五文渊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目光直直地看向李靖,开口问道:“李大哥,你和我姐的事儿,如今进展得咋样啦?”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