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医院,不算安宁。
走廊上,到处都是三三两两,出来活动的病人和家属。
顾卓然脚步生风,引得之前看热闹的病人们又都凑了上来。
距离薛母两米处,顾卓然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军区医院,在这里住着的,几乎没有平头百姓。
一旦她闹开了,这件事情就再没法收拾,顾家将会因她被人耻笑,爷爷必然震怒。
顾薛两家,将再无情谊可言,必然反目成仇。
祸,很大。
想到后果,顾卓然有一时的犹豫,事情其实可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没必要一直闹得不可开交。
忍一时,风平浪静。
见她气焰下去了,薛母顿时梗直了脖子。
“你还知道回来,知错了?哼!”
薛母嫌弃而鄙夷的打量了顾卓然一眼:
“就你这样不安分的女人,也就是生在了好时代,要不然浸几次猪笼都不够你死的!
公然跟野男人拉拉扯扯,你爸妈是只管你吃喝,没教你做人吗?”
刻薄的言语,如刀般锋利。
顾卓然咬紧了牙关,想要一巴掌扇在老太婆脸上,可终究做不到。
不看僧面看佛面,她还是应该找正主,把事情平和的解决掉。
转身,走进病房,她做好了心理建设才开口:
“薛长青,我只是姓顾而已,我没有求着你娶我,更没逼你。
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如果你还有良知,请不要再让你母亲伤害我!
如果你还有脑子,请不要再这么肆无忌惮的破坏顾薛两家的交情。
以你现在的身份,还不足以这么践踏我顾家的脸面,你该知道!
我们……”
好聚好散还没说出口,薛长青就严辞打断:
“你姓‘顾’就是原罪!”
像是被刺激到,薛长青开始口不择言:
“你没求着嫁,难道我求着娶了,还不是你顾家仗势欺人,你有什么脸面跟我说这些?
你们顾家能有今天,靠的谁?
我母亲伤害你,你就没有伤害我母亲?哪些事情都是我母亲凭空捏造的,故意陷害你的?
在你眼里,我母亲恶毒,雪柔那样的孕妇,你也容不得?
她只是个孕妇,还是个寡妇,她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要出言挤兑,在她面前炫耀你有丈夫的疼爱,刺激她?”
他愤怒,不解,眼里满是对妻子的失望。
那么多的问题,顾卓然竟然答不上来一个!
三观不在一条线上,能说什么呢?
“离婚吧!”
顾卓然颓然的开口,她已经要失去所有的力气,只希望能摆脱这一切。
“让错误就此结束,我们不再互相折磨,看在我照顾你这么久的份上,好吗?”
她卑微的请求着,只希望薛长青还能有一丁点儿同情心。
她也是个女人啊!
是比王雪柔更脆弱,温室里长大的花朵。
她快疯了,分她一点儿善良,可以吗?
“离婚?”
薛长青的眉头皱起,心脏有一刻的揪着疼。
他不敢相信,难道这么多天,顾卓然的温柔体贴都是装出来的吗?
难道,她不爱他吗?
“好哇!
我就知道!”
薛母突然指着顾卓然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果然是外面有野男人了!
你是真贱啊,什么歪瓜裂枣都能看得上!
这个……”
愤怒的手指,指到了李爱国脸上:
“黑得跟碳一样,一副蠢材的模样,你也能让他碰你,亏你叉得开腿!”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可走廊外的人群听得津津有味儿。
有人甚至认出了顾卓然,跟周围的人介绍着,就差把他们家的门牌号都报出来了。
“你闭嘴!”
李爱国一把推开薛母,大声吼着:
“你骂我可以,不准骂我老板!
我们干干净净的,你乱污蔑人,是要出人命的!”
他终究还是太老实,说不了一丁点儿狠话。
“干干净净?我呸!”
薛母跳起来骂他: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别以为你穿得人模狗样的,肚子里那些男盗女娼我看不出来!
老娘的眼睛,亮着呢!”
“没有!
没有!
没有!”
李爱国说不过她,只能苍白的大声否认:
“我们家世世代代本本分分的农民,我妈从小教育我,要凭良心做事,我没有男盗女娼!
没有!”
“呸!”
薛母冲他脸上啐了一口:
“你农民你了不起啊?你穷你就是好人了?我告诉你,做贼的全是穷人,做娼的没有富户!
你妈教你,你妈要真教好你了,你就不会这么目无尊长,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