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市长啊!”
别看带了个“前”
字,依然不得了。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不存在说什么“人走茶凉”
,千丝万缕的关系网都牢得很。
不牢的,刚下台可能就进去了。
而他现在还能任职作协主席,就证明他能量很大。
秦梦云点了点头:
“我脸皮厚,只要他能帮到咱们,嘴再毒,我都当他是在唱歌。”
“行,那我去打电话!”
顾卓然抬腿欲走,却犯了难,这附近哪有公用电话啊?
“等你的司机来了,让他带你去吧!”
秦梦云说笑着:“咱们先来研究一下,这位前副市长的喜好,投其所好,争取一次把事情做好。”
顺带再让他捐点儿!
摇笔杆子的这年头可有钱了,那印刷厂的印刷机就跟印钞机似的,人们吃饱了饭,对精神文化的需求已经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
这个时候干文化产业,没一个不财的。
有钱又有文化,怎么也得为教育事业贡献点儿,对吧!
秦梦云和顾卓然聊得火热,听在一旁陆勇的耳朵里,就只剩:
浪漫、离异、有文化!
他讨厌这样的人,而且根据顾卓然的描述,他基本可以确定,见过这个姓陈的,就在卖鲨鱼那天。
长得风流倜傥,一看就是个不正经。
脸皮还厚,拎着瓶茅台就敢跑别人桌蹭饭,吃得还多。
陆勇坐在一旁,把冷水喝出了二锅头的感觉。
那一个“愁”
字,恨不得就在他头顶绕。
对此,秦梦云正谋划着怎么从陈苏昊的口袋里捞钱,完全没有察觉。
临近中午时,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渡轮上下来,顾卓然和李爱国早就等在了那里,碰头后,便将陈苏昊往花圃这边引。
“卓然啊,怎么突然想着让我来这里?”
“因为这里有‘鲜花宴’啊!”
“鲜花宴?这可是雅事,难得你能记得我。
就是,你爸没来吗?”
陈苏昊左顾右盼,没有见到顾谨文,就已经兴致缺缺了。
所谓的“鲜花宴”
,他也是略有了解的。
只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他听见这种就没什么胃口。
因为跟鲜花搭配的,通常都是甜点。
他都这岁数了,早就过了爱吃甜食的年纪,提不起兴趣。
“陈叔叔,没有我爸,我就不能单独请您吃饭了吗?您可是说把我当亲闺女,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哈哈……我就是随口一问!
咱们卓然能想着陈叔叔,哪怕请喝开水,我都开心!”
两人说笑着,一阵花香飘来,陈苏昊动了动鼻子,抬头望去。
“江边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片栀子花田了?”
他经常出来采风,竟然不知道!
花田其实不大,李家的粮食还没有开始收割,花树都是种在田埂上的。
等粮食都收割完了,这五亩地都会种上花。
而且秦梦云还在慢慢渗透着,等着周围的地主把地卖给她。
种粮食又不赚钱,贫富的差距在这边比国内任何地方都明显。
浦西高楼林立,宛如未来文明,而浦西农田瓦舍,也就比古代强一点儿。
明明只有一江之隔,经济水平却相差了二十年不止。
当农民扛着锄头,在太阳底下除草,累了直腰眺望时,看见对岸摩登的生活,还要被城里人笑:
你看这些泥腿子真傻,大中午这么热跑出来除草!
多么残忍?
谁心理又能平衡?
都说劳动最光荣,同样是人,凭什么农民就又穷又苦?
如果家里没有离不开地的老人,相信很多年轻人都会把土地卖掉,重新谋一份更好的职业。
“这花田是我一位朋友的,也是今天置办鲜花宴的东道主!”
顾卓然微笑介绍着,将陈苏昊引到田边的一座凉棚下。
一进棚,竟然感觉一阵凉爽。
“冰块!”
陈苏昊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意识到今天这鲜花宴怕是名堂不小。
那大冰块一块块磊起,形成三面半人高的墙,就这成本,不要上百,也得大几十。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请他吃饭,能这么大手笔。
顾谨文的鲨鱼宴都算不上,因为鲨鱼本身名贵,而冰块则仅仅是环境的一部分。
在这样的环境下,哪怕吃的是馒头,那馒头也身价百倍。
“卓然,你先跟叔叔说说,今天到底有什么事儿,让我心里有个底!”
陈苏昊不敢进棚子,他感觉顾卓然有大事儿找他。
凭顾家的本事,还需要特意设宴找他去办的事,绝对是不得了的事。
事情大,其实无所谓,就怕这丫头是要跟家里对着干。
那他就两头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