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值壮年,能吃能睡,一夜无梦便到了清晨。
“咯咯咯!”
公鸡叫过,便是凌晨三点,猪该吃食了。
以往的这个时候,都是沈一一早早起床,剁猪草,煮猪食,顺便煮南瓜粥,给一家人当早饭。
说起来简单,却是个相当累的活儿。
农村没有燃气灶,也买不起煤球,只能烧柴草。
家里硬柴少,软柴烧一会儿就没了。
沈一一做饭时,既得搅锅,又得看火,稍微不注意,就会被烫到。
可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干了十多年,有时候还得把年幼哭闹的弟弟背在身上。
父母早起要下地干活儿,伺候水稻比伺候麦子难多了,几乎每天都得车水。
水深了淹苗,水浅了,太阳一晒又烫苗,想要丰收,就得折腾。
活儿就在那里,清早不去,就得中午去。
大热的夏天,在水车上趴一会儿,人都得被烤熟。
汗水浇灌的土地,结的粮食却难保一家温饱。
就算是这样,秦梦云在上一世,也没舍得让四个儿子受苦受累。
按婆婆说的,进了学堂就是秀才,拿笔的手,不可以有伤,会破了官运。
她把这话奉若圣旨,心心念念的盼着四个儿子成材,可到最后,他们成材了又怎么样呢?
“起床了!
起床了!”
不同于往日清晨的宁静,秦梦云早早的掀了儿子们的被子。
“妈,干什么呀,天还没亮呢?”
老三又把被子扯了回去,倒头继续睡。
“吃酥油饼啊,谁不吃,那就继续睡!”
一听有酥油饼吃,兄弟四个都清醒了,穿了鞋就往外跑。
可厨房里连火光都没有,哪儿有酥油饼?
“妈,饼呢?”
秦梦云将兄弟四人推出屋外,顺便把房门锁上。
“哪有一大早,不干活儿就吃饭的?老二、老三,跟你们爸下地干活儿去,主要是咱们家的自留地。
老五,留家里帮你姐看火儿,老四,你跟着我,我有活儿让你干。”
话音落下,兄弟四个都知道自己上当了。
“妈,我没下过地,我不会!”
“不会就学!
种地能有多难?有手就行!”
秦梦云不由分说,将儿子们往外赶。
可几人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巨大的心理落差,让老二忍不住爆,吼了出来:
“妈!
我昨天割猪草,手疼得都拿不住笔了!
你要再这样虐待我,我叫我奶,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