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陈牧的中军大帐内。
陈牧斜倚在帅位上,一手端着白瓷茶碗,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俨然一副悠哉游哉听曲儿的姿态。
而给他唱曲的戏台,就在营外。
裴元虎的叫骂声,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
虽然词汇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小白脸”、“缩头乌龟”之类的,但却中气十足,精神饱满。
仿佛要把陈牧的祖宗十八代都从地里骂出来晒太阳一样。
不过这些在陈牧看来,无非就是一个无能莽夫面对压力时无能的表现罢了。
“将军,那莽夫又在外面叫阵了,骂得是越来越难听。”
一名副将躬身汇报,一脸愤懑不平。
“听探马说,秦风派人去劝了几次,都被那裴元虎一斧子给吓回来了,还扬言说,秦风要是再敢啰嗦,他就连秦风一起砍了!”
“将军,请您下令,让末将去宰了这个目中无人的莽夫。”
其余诸将也是义愤填膺,纷纷请战,替陈牧鸣不平。
“哈哈哈哈……”陈牧却是不怒反笑,“这黑风军,当真是蛇鼠一窝!”
“主帅想降,手下的大将却是个愣头青,真是天大的笑话!”
陈牧轻呷了一口热茶,脸上满是智珠在握的从容与轻蔑:
“由他去骂,让他骂得越凶越好。他骂得越凶,秦风的脸就越挂不住。”
“以后投降过来,也不好意思跟我开口提条件。”
副将一脸不解:“可是将军,这家伙太不是人了,骂得太难听,军中将士都听不下去了。”
闻言,陈牧缓缓放下茶碗,反问道:“你们真的以为,本将就这样任由他谩骂?”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脸困惑。
见状,陈牧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出自己的打算:“本将在等黑风军内斗,等他们自己斗得筋疲力尽,我再出手收拾残局。”
“届时,本将不仅要收了这青山县,还要当着全军的面,好好收拾一下秦风,让他知道,只有侯爷才是这临州的主人。”
“将军英明!”众将恍然大悟,齐声恭维。
此刻,在他们眼中,秦风和他的黑风军,不过是一群即将被收入囊中的战利品。
而裴元虎,则是一个免费助兴的丑角。
然而,就在这时。
“报——!”
一声凄厉的嘶吼,蓦然从帐外传来!
紧接着,帐帘被粗暴地撞开,一名浑身浴血、盔甲破碎的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将……将军……黑风隘口……失、失守了!”
“什么?”
帐内原本轻松快活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所有的笑声,戛然而止。
陈牧脸上的笑容,也僵在了嘴角。
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被打扰了雅兴的不悦:“胡说八道!”
“黑风隘口有我五百精兵驻守,固若金汤,怎可能失守?”
“你是哪里来的溃兵,敢在此妖言惑众,扰我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