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如刀,几乎要剜下王宇一块肉来:“若非青阳县令那边及时递来关键线索,点明了此人的根脚,你我怕是要被这‘小猎户’玩死,都还蒙在鼓里呢!”
若非顾忌王宇与刘捷的关系,刘一刀此刻真想拔刀砍了这个废物。
王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慌忙低头,连声道:“大人息怒,是下官失察,下官失察!”
纵使心里一万个不相信那设局之人就是秦风,但锦绣坊的线索、青阳县的情报,还有王平的死……
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无形的鞭子,抽得他哑口无言。
“哼!”一旁的张麻子再也按捺不住,重重地哼了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刚换上一身崭新锃亮的甲胄,本想抖抖威风,结果却被这事搅得心头火起。
听着王宇和刘一刀文绉绉地扯皮,只觉得百爪挠心,烦躁无比。
“他娘的,在这里磨磨唧唧半天,有个鸟用!”
张麻子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桌上的茶盏都跳了起来。
“给我一队人马,老子这就点齐兄弟,杀去清水村,把那姓秦的小子揪出来,拖到西市,一刀砍了脑袋挂城楼上示众,干净利索!”
他眼中凶光毕露,咬牙切齿:
“我李虎兄弟,十有八九就是折在他手里,现在好了,戏耍了我们,还敢打黑风岭分舵的主意?我看他是活腻歪了,阎王爷面前嫌命长!”
看着张麻子那副喊打喊杀的莽夫样,王宇心中反倒掠过一丝隐秘的得意。
有这种没脑子的蠢货在旁边衬托,才显得他王县令“智珠在握”不是?
“张老大,稍安勿躁!”
王宇连忙摆手,脸上挤出几分“深谋远虑”的神情,“此事万万不可如此鲁莽行事!”
“打不得杀不得?”张麻子铜铃般的眼睛一瞪,满脸的不耐烦,“难不成还请他来县衙喝茶?再给他送上一箱金银当谢礼?”
一想到自己黑虎帮多年积蓄被席卷一空,他就气得肝疼。
向来只有他张麻子抢别人,何曾被人当肥羊宰过?简直是奇耻大辱!
“糊涂!”王宇故作高深地白了张麻子一眼,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刚收到的最新线报,宋登阁那老狐狸,已经把他身边潜伏的钉子都拔了!”
“此刻正快马加鞭,朝我们青山县赶来,带着他那三千如狼似虎的精锐亲兵!”
他扫视着刘一刀和张麻子骤然凝重的脸色,声音更沉:“你现在带人杀去清水村,动静闹大了,岂不是正好授人以柄?”
“那老东西正愁找不到借口!到时候,他只需一句‘戕害良民、图谋不轨’,就能以雷霆手段,把咱们三个的脑袋一起挂在城门口!”
“别忘了,他手里握着三千把刀,还有朝廷大义的名分,我们拿什么挡?”
宋登阁,这位即将到来的临州府台,就像一片巨大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三人头顶。
大堂内,再次陷入死寂。
原本是他们设下天罗地网,等着红叶会和宋登阁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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