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继续说道:“朝廷打朝廷的正面战,咱们,打咱们的。”
“我们现在有钱,有粮草,有精锐的弟兄,还有对山林地形的天然熟悉感。”
“到了宁远县地界,我们不与胡人主力硬碰,而是藏在暗处。”
“袭扰他们的粮道,焚烧他们的营寨,刺杀他们的落单军官……”
“总之,怎么让他们难受,我们就怎么来!”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我们不需要全歼胡人,我们只需要像一根钉子,死死扎在那里,让胡人无法安心与朝廷作战,不断给他们放血!”
“只要我们能配合朝廷大军,哪怕只是起到一点点牵制作用,帮助拖延时间,甚至创造一点点战机,或许就能影响战局!”
“只要最终能打退胡人,朝廷必然要抽调兵力回身去平定雍州叛乱,到时候,临州之围自解,我们的家园才能真正保住!”
这番“非正面作战”
的思路,如同在黑暗中为众人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原来仗还可以这样打!
不用去当炮灰,而是挥自己的长处。
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并且最终目的还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
许多人眼中的迷茫和恐惧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和思考。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周清漪站了起来。
她目光坚定地看向秦风,朗声道:“我支持风哥的决定!”
“北上抗胡,并非为了朝廷,而是为了我们身后的父母妻儿,为了我们脚下的土地!”
“与其南下颠沛流离,寄人篱下,不如拿起刀枪,为自己的家园搏一个未来!”
“我周清漪,愿带红叶会的兄弟们,追随风哥北上!”
周清漪的表态,如同一声号角。
裴元虎虽然觉得有点憋屈,但仔细一想,这确实比南下当流民或者去送死强,而且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根,他猛地一拍大腿:“干了!”
“四妹说得对!
老子宁愿跟胡人真刀真枪干一场,也不想去南方看人脸色!
老子听大当家的!”
“对!
听大当家的!”
“保卫家园!”
“跟胡人拼了!”
……
在周清漪的带头和秦风有理有据的分析下,众人的思想逐渐统一,热血再次被点燃,纷纷表态愿意北上。
秦风的家国大义,远远出了刘载山的预料。
他原本以为秦风只是个有些手段和野心的枭雄,此刻却看到了其内心深处那份对“家”
的执着守护。
这并非为了虚无的忠君,而是为了脚下实实在在的土地和身边的人。
他心中某处柔软被触动,沉默片刻,忽然从怀里摸索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边缘已有些磨损的羊皮纸。
他走上前,将其郑重地放到秦风手中。
秦风一愣,展开一看,竟是一幅绘制得极为精细的军事地图。
上面清晰标注着宁远县边境一带的山川河流、隘口小路,甚至还有一些隐秘的水源地和可供藏兵的山谷。
“这是……”
秦风又惊又喜。
刘载山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宁远县边境的地形图,早年……偶然所得。
或许,对你们能有些帮助。”
他没有多说地图的来源,但谁都看得出,这绝非普通货色。
秦风大喜过望,这地图简直是雪中送炭!
他紧紧握住地图,诚挚地问道:“刘大哥,大恩不言谢!
不知你日后有何打算?”
说实话,他是真心希望刘载山这样的人才能够留下。
对方一身武艺在身,若是留在身边,以后定然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刘载山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某个重担,摇了摇头:“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
“天下之大,总有需要打铁手艺的地方。
找个安静处,打铁为生,了此残生便是。”
众人闻言,皆感到无比惋惜。
裴元虎更是急道:“刘大哥,你这一身本事,走了太可惜了!
留下跟我们一起干吧!”
秦风虽也万分不舍,但他看得出刘载山去意已决,身上似乎背负着不愿言说的过往。
他不好强留,只能重重抱拳:“既如此,秦某也不便强留。”
“山高水长,刘大哥,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