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们振臂高呼,对秦风倒戈相向。
迎接他们的,不是将军的嘉奖与慰问,而是……
自己人那闪烁着无情寒芒的、雪亮的屠刀!
“噗嗤!”
“啊——!”
冲在最前面的官兵,如同疯狗一般,根本不给他们任何解释和反应的机会。
对着他们,就是一阵疯狂的砍杀!
一个降卒的脸上,还带着即将反正的狂喜。
下一刻,他的脑袋,便被昔日的袍泽,一刀砍飞了出去!
温热的血,喷了他身旁同伴满头满脸!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降卒都彻底懵了!
他们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变成了极致的错愕与不敢置信!
“自己人!
别砍了!
我们是降兵啊!”
“王二哥!
是我啊!
我是你三舅姥爷家的狗蛋啊!”
“将军!
是我们啊!
我们是来将功赎罪的!”
……
他们一边狼狈地躲避着致命的刀锋,一边声嘶力竭地呐喊着,试图唤醒袍泽的理智。
谁料,刘一刀那如同恶鬼般的声音,却从乱军中传来:
“本将的麾下,没有贪生怕死的俘虏!
更没有投敌的叛徒!
他们都已经被秦风那畜生杀了!”
“眼前这些,都是一群目无王法的反贼!
给我杀了他们!
一个不留!”
完了!
所有降卒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沉入了冰冷的谷底。
他们,被当成叛徒了!
被当成匪寇了!
将军,要杀了他们,来祭奠那些“死去”
的兄弟!
求生的本能,和被自己人屠戮的巨大愤怒与冤屈,瞬间压倒了一切!
“弟兄们!
反了!
跟他们拼了!”
“横竖都是死!
老子宁可站着死,也不愿这么窝囊地,被自己人砍死!”
“杀!”
……
两拨本是同根生的官兵,就在这狭窄的山道上,以一种惨烈荒诞的方式,如同两群红了眼的野兽,疯狂地自相残杀在了一起!
而始作俑者秦风,则一边假装惊慌失措地大喊:“弟兄们顶住!
援军马上就到!”
一边和刘载山一起,趁着乱军之中无人注意他们,悄悄地扬鞭策马,溜到了战场的边缘。
找了个视野绝佳的小山坡,津津有味地“观看起来”
。
刘载山看着山下那片血肉横飞、人头滚滚、惨烈到如同修罗地狱般的景象。
又看了看身边这个一脸风轻云淡、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的年轻人。
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由衷的赞叹。
他轻笑一声,缓缓说道:“小子,我刘载山纵横沙场半生,自认见过不少将帅之才。”
“但像你这般,能将人心、时局、战术,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费吹灰之力,便让数千大军自相残杀的……你,是第一个。”
“基操,勿六。”
秦风微微一笑,随口说出了一句让刘载山云里雾里的话。
刘载山皱了皱眉,正想问问这句“基操勿六”
是何方兵法。
却听得山下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传来,那声音里,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仇恨。
“秦——风——!
拿命来——!”
只见浑身浴血、状若疯魔的刘一刀,已经提着刀,带着身边仅剩的十几个亲兵,脱离了那片混乱的战团。
正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双眼血红,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猛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