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大营,高楷负手而立,笑道:“城破之日不远了。”
崔皓不解:“大王如何得知?”
高楷不答反问:“唐检,城中情况如何?”
“依照大王吩咐,奉宸司校尉早已潜入宋军之中,收买诸将。”
“不错!”
崔皓恍然,奉宸司出手,必然建功。
唐检忽然说起一事:“据闻,孟元朗曾是徐智远亲卫。”
“徐智远酷爱吃鸡,每餐必不可少,孟元朗见此极为羡慕。”
“他反叛称王后,每天都要吃五十只鸡,不能多一只,也不能少一只。”
赵喆愕然:“每天五十只鸡?”
“这怎么吃得完?”
唐检笑道:“吃五十只鸡肉,当然吃不完。”
“故此,孟元朗命人用大锅炖煮,将五十只鸡熬成几碗鸡汤喝下,且乐此不疲。”
众人无言以对。
高楷颇觉好笑,这么浓的鸡汤,喝下去,也不嫌腻得慌。
“昨日,宋王府庖厨只买到四十八只鸡,熬煮成汤,本打算瞒过去。”
“没想到,孟元朗只尝一口,便觉少了两只。”
“一怒之下,将府中管事、庖厨都杀了。”
王景略拧眉:“欲壑难填,残暴嗜杀,如此昏主,怎能席卷诸州,称王称霸?”
高楷暗叹,吃鸡吃出了经验,倒是个“人才”
,可惜不务正业。
“不光如此。”
唐检再度爆料,“慧云逃出开封之后,转投孟元朗。”
“此前襄邑县符咒,便是他所为。”
郭恪蹙眉:“此人枉为佛门弟子,毫无慈悲心。”
高楷淡笑:“这两人蛇鼠一窝,恐怕必有一死。”
唐检颔:“大王料事如神!”
“不知为何,孟元朗动了杀心,暗设刀斧手,以黑狗血、金汁,污秽慧云法力。”
孙伯端了然:“此前,微臣望见劫云密布,笼罩宋王府,必然脱不了干系。”
“正是!”
“慧云本想反抗,奈何劫数临头,遭万箭穿心。”
“孟元朗砍下慧云级,将尸身抛进茅厕。”
徐晏清笑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不外如是。”
“痛快!”
赵喆只觉浑身通畅,“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高楷笑了笑,忽然望向城门:“孟元朗多行不义,也该灭亡了。”
不多时,秦军冲入内城,包围宋王府,将孟元朗从娇妻美妾的肚皮上,拉了出来。
前堂,高楷淡声问道。
“孟元朗,你可知罪?”
“孤,我知罪!”
孟元朗忙不迭地道。
“我明知秦王大驾光临,竟没有早些开门归顺,实在该死!”
他不轻不重地扇了自己两个巴掌。
高楷玩味一笑:“除此之外呢?”
孟元朗眼珠一转:“我竟私自称王,没有向大王请封,也未派人上贡,实在该死!”
崔皓忍不住喝道:“恬不知耻!”
“你残暴嗜杀,四处屠城,将百姓腌制成军粮食用,恶贯满盈,莫非不知?”
孟元朗满脸诧异:“他们和我作对,我自然要杀了他们。”
“况且,鸡鸭猪牛羊吃得,人为何吃不得?”
“你……”
崔皓气得倒仰。
高楷淡声道:“你杀人、吃人,竟毫无心理负担?”
孟元朗笑道:“大王,身逢乱世,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
“你若不吃人,就会被人吃。”
“既如此,何不先下手为强?”
众文武皆不敢置信,此人做尽恶事,不思悔改也就罢了,竟然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仿佛屠城、吃人,乃天经地义之事。
实在叫人恶寒!
张建兆拱手:“大王,此人丧心病狂,理当斩!”
王景略附和:“宋、陈、曹诸州百姓,无辜惨死,沦为宋军口粮。”
“若不杀孟元朗,民愤不息,天理难容。”
孟元朗急忙磕头:“大王,您一向标榜不杀降卒,可不能食言而肥,坏了自己名声。”
高楷哂笑:“你是降卒么?”
“我……”
孟元朗一时哑口,忽又辩解,“我麾下将士投降,自是奉我之命。”
高楷摇了摇头,淡声道:“把他押下去,择日问斩!”
“遵令!”
孟元朗瞪大双眼,一迭声道:“你擅杀降臣,不怕天下悠悠之口么?”
高楷好整以暇:“我杀了你,天下悠悠之口理当称颂。”
“伪君子,小人!”
“你不得好死!”
孟元朗叫骂不绝。
众人皆是大怒:“大王,此人无可救药,不如立即斩。”
高楷淡声道:“景略,你文采斐然,便书写一道檄文,历数孟元朗罪状,传阅诸州。”
“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