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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程序开始覆盖这该死的柔软。
韩安瑞一怔,瞬间从回忆中闪回,他不再是那个多年前暗戳戳羞赧的想要和她在镜子里短暂“同框”
的阳光少年,现实向潮水一样的涌入他的脑海,他现在是西装革履手持香槟,却躲在天鹅绒帷幕后面从二楼俯视观察她的——成年人。
胃里一阵翻搅。
是恨。
尖锐、酸涩,带着毁灭一切的冲动。
他几乎能尝到喉咙里的铁锈味——那是他早已麻木的神经,被这幕场景灼伤后出的焦糊气息。
有意思的是,正在这个时候,楼下的shir1ey似乎感应到什么,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二楼这片巨大的玻璃幕墙和天鹅绒帷幕。
尽管知道她绝无可能看见自己,韩安瑞的心脏还是骤然停跳了一拍。
“她真的一点都没变……”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带着令他恐慌的温柔。
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里的光,依然清澈、固执,仿佛能照见他灵魂里最后一点不愿示人的角落。
下意识地,他退后半步,彻底融入阴影。
嘴角扯出一抹近乎狰狞的弧度。
因为他竟可耻地产生了一种渴望——渴望她的目光能穿透这层障碍,落在他身上,哪怕只有一瞬。
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自我厌恶和愤怒。
他恨她的“不变”
,因为这反衬出他酸涩,他甚至都感觉到脸上有一丝冰凉,下意识的用袖口去蹭,却现名贵的羊毛料西装的袖口上,竟然有丝亮晶晶的痕迹。
“她怎么敢……”
一个声音在他脑内尖啸,“怎么敢在我已经……崩塌之后,还活得这么……干净!”
他恨她依然能如此坦荡地站在光下,而他却只能藏身阴影。
当初他只祈愿在阳光下能够在那面镜子里短暂“同框”
,就像是一副带着画框的画一样,可是现如今,他甚至都不敢能够和她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里。
不!
停下!
“清醒点!
那都是弱者自我感动的幻觉。”
一个他日夜聆听、早已内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冰冷如手术刀。
“她现在的从容,正证明你当初的选择多么正确。
真正的强大,是摒弃这些无用的累赘。”
“你竟然可以想要奋力脱离我…而我本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几乎与这柔情同步,一股冰冷的恐惧感像毒蛇般缠紧了他的心脏,“看看她,没有你,她不是活得更好?这本身就是一种背叛!”
系统内化的声音如同警报般尖啸:“危险!
这种软弱会毁了你的一切!”
对,背叛!
恨意找到了更合理的燃料,燃烧得更加炽烈。
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摧毁这份刺眼的“完好无损”
,才能证明自己走上这条路是值得的。
他猛地闭眼,试图驱散那该死的幻象和心软。
再睁眼时,他强迫自己用“他们”
教导他的眼光去审视她——“看,她那所谓的‘纯粹’,不过是天真和不识时务。
没有我们的规则和资源,她什么都不是。
她现在的从容,恰恰证明你当初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需要一场“献祭”
,用她的狼狈,来巩固自己摇摇欲坠的信仰。
韩安瑞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些年来,也经历了不少女人,蒋思顿为了讨好他,按照他的喜好,恨不得量身定制了许多女人,各种见缝插针的塞给他。
甚至按照白芷的身型气质,找来了朱炽韵,在蒋思顿眼里认为可是说是2o版本的年轻版本的白芷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韩安瑞的心里,似乎始终都有一个说不上来的空洞,风一吹就割的隐隐的疼。
如今,时隔多年,再次看到那个多年前的身影,他想不到竟然在内心再次掀起了一场风暴。
别怪我,白芷。
他在心里默念,如同完成一场黑暗的仪式。
“我们之间,总得有一个彻底烂掉。
那个人,绝不能是我。”
他几乎是粗暴地掏出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他扭曲的半张脸。
拨通一个号码,声音沙哑、冷硬,与刚才内心山崩地裂的男人判若两人:
“是我。
给白芷小姐的‘礼物’,可以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