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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罢了,如今还要被灌白酒。
时光清浅,隔着岁月,她不禁想,究竟是怎么突然沦落到如此境地的?她来不及细想,只是任由委屈的潮水,弥漫和浸润了脑海里的所有的神经。
想起最近网络上在流行一个很“丧系”
的词——躺平。
关于这个词的议论和争吵,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声浪,和激烈地辩证的热潮。
照白芷之前的性格,如何能“躺平”
?怎么可以“躺平”
?那不是干脆摇着白旗认输?
但是如果是一个骄傲的人,又怎么能认输?怎么可以认输?有什么权利认输?
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吗?不是即便撞到了南墙,也要把南墙给铲平了再来看看后面的路吗?
不过此时此刻的她,深刻的觉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然怎么办呢?选择一拍桌子转身走人吗?
威廉才刚走,她就兴致勃勃的把这里闹个鸡犬不宁?
这明显就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那么转移炮火到别处?
就是嘛,在这个餐桌上,原本就有十来号人,为什么就逮着她一个人灌酒?“薅社会主义羊毛”
还是怎的?
“别看别人。”
朱时那双圆瞪着的眼睛,透出前所未有的认真的光芒。
“选择大于努力。”
一句很寻常的话突然跳出来,蹦到了她的脑海里。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深刻的认同这句话。
就好比多年前,她一直很不忿当年韩安瑞为什么不选择站在她一边,而是选择站到对立面,在此刻,就在此刻,她突然觉得当时的他的选择无比正确,甚至不得不感叹一声:英明。
你看,站在他的角度上,他当时的选择机智而又安全,即便显得凉薄而又绝情。
但那又如何呢?他甚至可以轻松地站到道德的制高点上将她顺理成章的踏入泥泞当中,而又自己不沾染一丝尘埃,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可以轻轻躺平,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让她陷入任何幽暗逼仄的境地,不仅如此,多得是舆论和声援倒向他,让他毫无损的继续着自己富贵、而又平淡到好没意思的人生。
而她就不一样了,她的一个看起来“重情义”
的错误的选择,不仅在瞬间损毁了她前二十年的努力,后面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依然持续为此买单,被一次又一次地摁入泥泞和沼泽中的艰难呼吸、负重求存。
而到如今,即便海外镀金归来,依然会陷入到如今难堪而又窘迫无援的境遇里,黑暗阴沉,看不到一丝光亮。
而这些年里,她苦苦支撑着,也不过是自我欺骗,蒙骗自己那个一脚一脚将自己踏入深渊的人,是她世界里最后的一丝光芒和一处温良。
哎。
她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这丝自我欺骗,她又怎么能一路血肉模糊地支撑到现在;但如果不是这丝欺骗,她或许早就脱身上岸,来到真正的新大陆,再度真正遇到温暖纯良之人。
白芷最后看了罗盼一眼,现他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周边一切与他无关。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无从看破这场命运的转轮,面前永远横亘着一条看不见的属于她自己的乌江,而她期冀着想要抓住的花满枝丫的清晨般的梦境,永远都好似隔着帘幔的水中月,镜中花。
在命运的巨轮前,即便咬牙硬抗,又当如何呢?死战不退,也不过是被所谓的“理想”
禁锢着行动,使其一生服苦罢了。
唯一觉得愤懑的是,她已经如此“躺平”
了,为何命运还要强摁着让她明白,依旧有那么一道无形的天花板,是她永远无法逾越的呢?
真的不必再强调了,她默默的说,我早已放弃玩那个游戏了,难道依然不可以吗?
她摇摇头,闭上眼,哆嗦着抓起面前的酒杯,心一横就打算在面前错综复杂的注视下仰脖硬吞。
这一幕一丝不差的落入到门外的一个人的眼里。
这是个五十来岁,保养精致的妇人,珠宝和昂贵手包,以及剥壳鸡蛋般的光滑肌肤暴露出了她多年来的养尊处优。
她偶尔经过这个包间,正好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上菜,打开房门,于是她看到一个似乎熟悉的脸孔,于是倒退几步,在一个斜角处暗自观察,确认是不是之前的熟人。
她看到了罗盼,于是干脆给他消息确认。
所以白芷一直看到罗盼低着头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