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数百名流民,奔赴早已勘察好的、位于下游一片相对平坦肥沃的滩涂地。
赵革带领工匠们连夜赶制出的新式农具也及时送达。
垦荒是异常艰苦的。
士兵和流民们挥舞着崭新的铁锹锄头,砍伐灌木,清理石块,挖掘水渠。
王审知并非只是指挥,他也脱下外袍,挽起袖子,亲自下田示范如何使用那新式的曲辕犁——这是他对传统犁具的一次“迭代改进”
,犁铧角度更佳,更省力,入土更深。
“参军,这犁真好使!
比俺老家那个轻快多了!”
一个原是农户的流民吃力地扶着犁,惊喜地喊道。
尽管汗水浸透了衣衫,手掌磨出了水泡,但看到一片片荒土被快翻开,变成可以播种的良田,希望开始在每个人心中萌。
王审知又根据现代模糊的知识,指导他们如何开挖陂塘蓄水,如何简易堆肥,甚至尝试着进行最基础的“选种”
——将那半袋珍贵的占城稻种进行筛选,择其饱满者留种。
与此同时,渔业方面也终于取得突破。
在李百夫长的强硬支持下,终于从泉州港寻得了两条破旧但尚可使用的渔船,并招募到了几名胆大的原渔户。
赵革带领工匠们改造了渔船,加装了简易的绞盘和滑轮组,以便收放更大的渔网——那渔网也是根据王审知提供的“漏斗形”
结构草图编织而成,据说能更好地聚集鱼群。
就在播种刚刚完成,渔船第一次改造完毕准备出海试捕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了泉州地区。
暴雨如注,连续下了两天一夜。
刚刚垦好的田地一片汪洋,新挖的水渠被冲垮,刚刚播下的稻种面临着被彻底冲走或淹死的危险!
而那两条小船,在狂风巨浪中根本不敢出海。
营中顿时弥漫起悲观绝望的情绪。
郑珏等人虽未公开说什么,但那“我早料到”
的神情却显而易见。
许多参与垦荒的士卒和流民蹲在临时搭建的窝棚里,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眼神空洞。
“完了……全完了……白干了……”
有人喃喃自语。
王审知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倒下。
他冒着大雨,踩着泥泞,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田区,指挥大家抢修水渠,疏通排水,尽力抢救。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泥浆沾满了他的衣裤,但他嘶哑的喊声却在雨幕中异常坚定:“能救多少是多少!
天无绝人之路!”
也许是他的坚持感动了上天,也许是占城稻确实生命力顽强。
暴雨过后,虽然损失惨重,近三成的田地被毁,但大部分秧苗竟然顽强地存活了下来,在雨后的阳光下显现出勃勃生机。
更令人惊喜的是,暴雨带来了意外的“馈赠”
。
河水暴涨,将大量鱼群冲入了下游的河湾和陂塘之中。
那两条无法出海的渔船,干脆就在近岸河湾处撒网试捕。
结果一网下去,沉得几乎拉不动!
借助新式的绞盘,众人合力,竟拉上来满满一网活蹦乱跳的河鱼!
其中不乏数斤重的大鱼!
“鱼!
好多鱼!”
欢呼声瞬间响彻河岸。
这一次成功的捕捞,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捕鱼队趁热打铁,连日作业,收获颇丰。
虽然无法完全解决粮食问题,但新鲜的鱼获极大地补充了军中肉食,改善了伙食,也让所有人看到了希望。
王审知抓住机会,将每日捕鱼的收获、稻田秧苗的生长情况,都做成简明的图表,定期向王潮和众将汇报。
那代表鱼获量的曲线稳步上升,代表秧苗高度的记录每日更新,这些直观的数据,比任何言语都更有说服力。
五十日期限将至。
这一日,王潮率领一众将领,亲自来到屯田区和码头视察。
此时,那片曾经的滩涂荒地,已然变成了一片绿意盎然的稻田,稻苗长势喜人,虽未抽穗,但已可见其旺盛的生命力。
码头上,一筐筐刚捕捞上来的鲜鱼正在过秤,士卒们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王审知呈上最新的报告:“兄长,诸位将军。
占城稻长势良好,按此趋势,再有一月余,便可收获,虽因暴雨有所损失,但预计所得,仍可缓解半月之需。
渔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