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来自气候温暖的南方(穿越前),但也受过极寒条件下的野外生存训练。
他深知,在这种环境下,如果没有充足的物资储备,一支百多人的队伍,很难熬过整个冬天。
“不能等了。”
陈峰转身,对跟在身后的老烟枪、赵山河以及刚刚被叫来的耿大壮说道,“我们必须在大雪完全封死山路之前,搞到粮食!”
“怎么搞?队长你说!
老子早就憋坏了!”
赵山河摩拳擦掌。
“硬抢肯定不行。”
陈峰摇头,“我们的目标是粮食,不是跟鬼子硬碰硬。
而且,我们不知道哪个据点存粮多,贸然行动,风险太大。”
他目光扫过几人,最终落在老烟枪身上:“王老,你之前提到过,往北出了山,靠近江边有几个渔村,或许能换到鱼干?”
老烟枪一愣,随即明白了陈峰的意思:“是有这么回事。
江岔子屯、窝集堡…那边靠着江,老百姓主要以打渔为生,冬天会晾晒鱼干储存。
鬼子对那边的控制,相对松一些,毕竟鱼干不像粮食那么敏感。
但是…队长,咱们没钱了啊!
林老板送来的那点大洋,这几天买药、买盐,已经差不多见底了。”
“没钱,可以用东西换。”
陈峰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我们还有缴获的日军军票,还有一些用不上的日制武器零件,甚至…我们可以用工兵锹、棉衣(从日军尸体上剥下来的)这些他们用得着的东西去换!”
这是一个大胆而冒险的想法。
用军需品去换粮食,一旦暴露,目标极大。
“队长,这太危险了!”
耿大壮忍不住出声,“那些渔村虽然鬼子控制稍松,但肯定也有眼线。
咱们这么多人需要的粮食不是小数目,大规模交易,很难瞒过去。”
“所以,不能大规模交易。”
陈峰沉声道,“我们化整为零。
王老,你挑选几个最机灵、口风最紧的本地队员,分成两三组,携带少量用于交换的物资,分别前往不同的渔村,小批量、多次数地换购鱼干和其他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
记住,安全第一,宁可空手而归,也绝不能暴露!”
他看向耿大壮:“大壮,你带‘猎鹰’小组,负责在外围策应和警戒。
一旦现任何不对劲,立刻出信号,接应他们撤退。”
“明白!”
耿大壮重重点头。
“山河,”
陈峰最后看向赵山河,“你带‘锐士’组,在营地通往北边的主要山隘设伏,万一有敌人跟踪或者围剿,你们负责断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证换粮队伍和百姓安全撤回!”
“放心吧队长!
老子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让鬼子咬上来!”
赵山河把胸膛拍得砰砰响。
计划迅制定,人员立刻挑选。
被选中的队员都知道此行关系着全队上百人的生死,神情肃穆,却又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然。
林晚秋默默地为即将出的队员检查行装,将最后一点金疮药分给他们以防万一。
当她将一小包药粉塞到一个年轻队员手中时,那队员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随即脸上露出尴尬和愧疚的神色。
林晚秋的手顿了顿,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将药包放进他的口袋,然后默默走开。
陈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叹息,却无能为力。
他现在必须集中全部精力,应对这场关乎生存的豪赌。
傍晚时分,雪稍微小了一些,但天色依旧阴沉。
三支小小的换粮队伍,在老烟枪的周密安排和耿大壮“猎鹰”
小组的暗中护送下,如同三支离弦的箭,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北面被白雪覆盖的茫茫山林。
陈峰和赵山河站在营地入口,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风雪更紧了,吹在脸上,如同刀割。
赵山河搓了搓冻得僵的手,闷声道:“队长,你说…他们能成吗?”
陈峰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那铅灰色的、仿佛要压下来的天空,以及远处山林间日军据点隐约闪烁的、如同鬼火般的灯光。
他的心中,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不仅是一次物资的争夺,更是一次意志的较量。
佐藤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而他们,能在这绝境中,撕开一道口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