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尖叫一声,精致的妆容被酒水冲花,狼狈不堪!
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八嘎!
混蛋!”
大岛川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怒吼,一巴掌扇在那个吓得魂飞魄散、连连鞠躬道歉的侍应生脸上!
混乱之中,林晚秋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一只粗糙却有力的手轻轻一带,脱离了“美智子”
的控制。
她惊魂未定地回头,只看到一个穿着旅馆杂役灰布短褂、戴着破毡帽的佝偻背影,迅消失在通往厨房的侧门门帘后。
是老烟枪的人!
林世昌也趁机一把拉住女儿的手,满脸“歉意”
和“惊慌”
地对狼狈的佐藤和大岛川说道:“哎呀!
太失礼了!
太失礼了!
大岛会长,佐藤少佐,美智子小姐,实在抱歉!
晚秋受了惊吓,身体不适,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改日再登门赔罪!”
不等对方回应,他拉着林晚秋,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让他窒息的金色牢笼。
佐藤英机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看着林氏父女仓皇离去的背影,又望向那个杂役消失的侧门,镜片后的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挥手制止了要去追查侍应生的手下。
他知道,追查一个“意外失手”
的小角色毫无意义。
这分明是一次精心策划的干扰!
目标就是救走林晚秋!
“幽灵…你的手,伸得真快啊…”
佐藤英机在心中冰冷地低语,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对手的棘手和无处不在。
他精心布置的“燕子”
陷阱,竟然被一个低贱的杂役轻易破坏了!
这让他感到一种被冒犯的愤怒。
酒会不欢而散。
佐藤英机回到特务机关的和室,换下湿漉漉的和服。
高桥信已经垂跪坐在那里,脸色难看地汇报了帽儿胡同行动的失败和损失。
“废物!”
佐藤英机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骨。
他拿起洁白的布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眼镜,动作优雅,却让高桥信感到巨大的压力。
“‘剔骨’第一次出手,就折损三人,连目标一根重要的骨头都没剔掉…高桥君,你让我很失望。”
“属下无能!”
高桥信额头触地,“目标…非常规!
其反应度、战术规避、反击精准度,远预期!
而且…有帮手!
一个使用老旧步枪的枪手干扰了狙击!”
佐藤英机戴上眼镜,眼神恢复了冰冷和算计。
“帮手…是那个‘老烟枪’的底层老鼠吗?哼,看来,光盯着林晚秋和赵山河还不够。
把那个‘老烟枪’王福生的画像下去,提高通缉等级!
我要他和他那条线上的老鼠,一只只都被挖出来碾死!”
他顿了顿,“至于‘幽灵’…他受了伤,跑不远。
立刻封锁城隍庙及附近所有街区!
挨家挨户搜!
重点排查药铺、诊所!
他需要药品!”
“哈依!”
高桥信领命。
佐藤英机走到窗边,看着奉天城沉寂的夜色,如同看着一盘巨大的棋局。
“蜘蛛网已经张开…老鼠也露出了尾巴…‘幽灵’,让我看看,你带着伤,还能在这铁笼里挣扎多久?林晚秋…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而期待的弧度。
北大营,东北陆军第7旅619团3营驻地。
夜色深沉,营房里鼾声四起,只有零星几盏马灯在风中摇曳。
然而,在1连的营房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赵山河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自己的连部里来回踱步。
粗糙的大手不时用力搓着脸,仿佛想把陈峰白天那些锥心刺骨的话从脑海里搓掉,却又徒劳无功。
“…是当待宰的羔羊,还是带种的爷们…自己选。”
“…想想那些信任你们的父老乡亲,想想你爹当年为什么钻林子…”
陈峰的声音,还有王铁山营长那冷漠的官腔,如同两股力量在他脑子里疯狂撕扯。
他烦躁地抓起桌上的半瓶烧刀子,仰头灌了一大口,劣质酒精的灼烧感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却浇不灭心头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