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们这些“地老鼠”
最擅长的!
“还有,”
陈峰撕下内衬衣角,草草包扎肋下的伤口,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给我弄点东西:烈酒(消毒)、干净布条、一包洋火(火柴)、几根结实的麻绳、两把锋利的短刀,还有…硫磺粉和木炭粉,能弄到硝石最好!
量不用多,但要快!”
老烟枪愣了一下,不明白要硫磺木炭硝石干嘛(他自然想不到陈峰要自制最简陋的燃烧弹或炸药),但看到陈峰不容置疑的眼神,立刻点头:“成!
济世堂里就有烈酒和干净布,别的我去踅摸!
天黑前准弄来!”
“另外…”
陈峰的目光透过柴房的缝隙,望向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林小姐那边…今晚的酒会,恐怕是龙潭虎穴。
我得去一趟。”
“啥?老弟!
你这伤…”
老烟枪急了。
“皮肉伤,死不了。”
陈峰打断他,眼神冰冷,“佐藤的目标现在肯定也锁定了她和她父亲。
我答应过…要护她周全。”
更重要的是,林世昌这条线,在未来的物资补给上,可能至关重要。
他不能让佐藤轻易掐断。
老烟枪看着陈峰苍白却坚毅的脸,知道劝不住,只能重重叹了口气:“那你…千万小心!
那大和饭店,可是鬼子的老窝!”
奉天城最高档的“大和旅馆”
宴会厅内,此刻灯火通明,乐声悠扬。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映照着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和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雪茄烟和日式清酒的混合气味。
一场名为“日中亲善联谊”
的酒会,正在一派虚伪的祥和气氛中进行。
林晚秋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滚银边旗袍,勾勒出窈窕的身段。
她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挽着父亲林世昌的手臂,周旋于一群中日商贾和官员之间。
但她挽着父亲的手,指尖冰凉,微微颤抖。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几道冰冷黏腻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不时地扫过她的后背——那是佐藤英机安排的特务,所谓的“燕子”
。
林世昌则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强打精神应付着。
他敏锐地察觉到女儿的不安,也注意到今天会场的气氛有些异样。
除了常见的日本商社代表和奉天本地亲日士绅,还多了不少穿着便装、但眼神锐利、行动干练的陌生面孔。
尤其是一个穿着藕荷色和服、妆容精致、笑容温婉的年轻日本女子,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他们附近,用流利的中文和几个富商太太攀谈,眼神却不时瞟向他们父女。
林世昌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佐藤英机…果然动手了。
“林桑!
晚秋小姐!
真是光彩照人啊!”
一个爽朗却带着虚伪热情的声音传来。
日本奉天商工会议所会长大岛川,挺着福的肚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身旁跟着的,正是那个穿着藏青和服、戴着金丝眼镜、笑容温和的佐藤英机少佐。
“大岛会长,佐藤少佐。”
林世昌连忙换上商人的圆滑笑容,微微躬身致意。
林晚秋也垂下眼帘,行了个礼,努力压下心头的厌恶和紧张。
“林小姐今日真是明艳动人,不愧为奉天城的明珠。”
佐藤英机的声音温和有礼,目光却如同探照灯,仔细地、带着审视意味地扫过林晚秋的脸庞,仿佛要穿透她表面的平静,洞察她内心的秘密。
“听闻林小姐在教会学校修习西医?真是博学多才,令人钦佩。
如今满洲正值日中亲善、共建王道乐土之际,正需要林小姐这样有学识、有见地的新女性贡献力量啊。”
他话语里带着明显的招揽和试探。
林晚秋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佐藤的目光,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佐藤少佐过誉了。
晚秋只是略懂皮毛,不敢当‘博学’二字。
至于贡献…家父常教导,商人本分,在于诚信经营,互利互惠,不涉政事。
晚秋身为女子,更当谨守本分。”
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回商业,并抬出父亲,婉拒了对方的试探。
佐藤英机镜片后的目光微微一闪,笑容不变:“林桑教女有方啊。
诚信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