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朔风卷着灰尘细屑打在甲胄上,出细碎的噼啪声。
睿王扶着垛口往下望,十万铁骑如黑色潮水般涌在城下。
最前方的高头大马上,迦罗王银甲红袍,手中长槊直指城楼,声如洪钟:“李景睿!
马上交出公主,否则本王踏平你这睿王府,血洗整座昆仑关城池!”
城楼下,满是被马蹄踏得粉碎的尘埃,迦罗骑兵的呼喝声,震得城砖都似在颤。
萧何安握紧了腰间的弓箭,低声道:“王爷,西域铁骑素来悍勇,咱们守城的兵士不足三万,硬拼怕是”
“拼不得。”
睿王打断他,目光落在迦罗王身后那面绘着金鹰的幡旗上,“迦罗王最疼这个女儿,他要的是活的迦罗夜,不是一座死城。”
他转身对身后的传令兵道,“去地牢,请迦罗夜公主上城。”
身旁的副将闻言一惊:“王爷要放她走?”
“放?”
睿王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本王要让她亲眼看看,她的父王为了她,是如何将十万铁骑置于险地的。”
不多时,迦罗夜被带到了城楼上。
她身上的囚服已换成了一身素白的衣裙,只是手腕上的铁镣尚未解开。
当她看到城下那黑压压的铁骑,和高头大马上的父亲时,琥珀色的眸子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她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父王!”
迦罗王看到城楼上的女儿,情绪更加激动。
手中的长槊重重地顿在地上,沉声道:“夜儿!
别怕!
父王这就带你回家!
李景睿,你若敢伤我女儿一根头,本王定让你血债血偿!”
迦罗夜转头看向睿王,眼中满是恳求:“睿王爷,放了我吧!
否则,我父王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睿王看着她,缓缓开口:“两败俱伤?本王可没那么傻。
迦罗王,你若退兵百里,本王便保证你女儿安然无恙。
待你我两国签订盟约,互通有无,本王自会亲自送公主回迦罗。”
迦罗王怒极反笑:“李景睿,你以为本王会信你的鬼话?放了我女儿,一切好说,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说罢,他举起长槊,身后的铁骑顿时出震天的呐喊,局势一触即。
迦罗夜看着城下剑拔弩张的局面,心中焦急万分。
她知道父王的脾气,也知道睿王的手段,若是真的打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城下的迦罗王喊道:“父王,你先退兵!
女儿没事,睿王不会伤害我的!
待我与他商议妥当,自会回去见你!”
迦罗王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此刻硬攻并非良策。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了长槊,沉声道:“好!
父王信你!
本王退兵百里,但只给你三日时间!
三日后,若你不能平安归来,本王定要踏平这座城池!”
说罢,他调转马头,率领十万铁骑缓缓退去。
城楼上,睿王看着迦罗王退兵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他转头对迦罗夜道:“公主倒是深明大义。
只是,这三日之内,还请公主好好配合本王。”
迦罗夜冷冷地看着他:“我配合你?你囚禁我,还想让我如何配合你?”
睿王微微一笑:“很简单,本王只是想借公主之名,与迦罗王好好谈谈合作之事。
毕竟,刀兵相见,对谁都没有好处,不是吗?”
地牢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着睿王脸上的野心。
他俯身捏住迦罗夜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方才城楼上你也看见了,你父王为你能退十万铁骑。
自然也能为你再进十万兵,前提是,你得说动他听本王的谋划。”
迦罗夜猛地偏头甩开他的手,铁链在石壁上撞出刺耳的声响:“让我父王与你合谋反夏?绝无可能!
我迦罗部世代与大夏通商,凭什么要陪你赌这泼天的风险?”
“凭什么?”
睿王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卷,狠狠拍在石桌上,“凭这个!”
那是份密探画的舆图,匈奴王庭的位置被红笔圈出,旁边批注着“三万控弦之士,粮草可支半年”
。
“匈奴王早就觊觎河套之地,只是缺个内应。
你父王若肯率西域联军从西境牵制大夏边军,我在京中策应,不出三月,这天下就得易主!”
他俯身凑近,语气带着蛊惑:“事成之后,河套给匈奴,河西走廊归你迦罗部,我只要这中原帝位。
你想想,你父王做了一辈子西域王,难道不想让迦罗的鹰旗插在玉门关内?”
迦罗夜看着他眼中的疯狂,忽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地牢里格外刺耳:“睿王怕是忘了,我迦罗部信鹰神,最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