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为期一个月的丧葬假期,终于结束了。
他又回到了侯府,继续留在洛城东身边服侍。
平时,洛城东去翰林院工作的时候,会把另外一个小厮沐风带在身边。
而徐三就会留在府中,做一些繁星苑里的杂务。
他总是应付一下差事之后,便跑去听雨轩,和婵知雪厮混在一起。
反正小侯爷不在府中,别的人又不会去听雨轩,正好方便他做事。
随着两人的接触,越来越频繁,婵知雪感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只要有两天,徐三不来听雨轩,婵知雪就会打翠儿去打探消息。
就好像徐三才是她的夫君,而对于洛城东的感情,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执着了。
这日,徐三备好了马车,看着洛城东坐上马车缓缓离去,知道他去翰林院了。
他心里偷笑,今日,又可以和雪儿温存一番了。
正在此时,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表哥,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徐三连忙四处张望,看到了许九,正在侯府外的石墩子后面,朝他招手。
他快步跑过去,嗔道:“九,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去再说吗?”
许九冷笑一声:“表哥,开什么玩笑?你都多久没回家了?兄弟们可是在你家里,等的很辛苦啊!
有些事情,是不是也该面对面的说清楚了?”
其实徐三早就听说了,城外死了很多黑衣人。
他还一直没有得到准确消息,但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如果事成了,那伙人早就来找他收尾款了。
距离他们说的行动的日子,已经过去两天了,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而且,他看到柳青青依旧完好无损啊!
还是那样明艳照人的招摇过市,这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吗?
徐三思绪回笼,他看向许九,说道:“兄弟,今日哥当差,改日”
许九朝身后招了招手,几个彪形大汉围拢了过来。
只听许九说道:“表哥,别改日了,就今日吧!
我们回去,好好谈谈。”
说完,几个大汉不由分说,把徐三架上了一辆马车,扬长而去。
徐三家的残败老宅,漏风的窗棂,被风吹得哐当作响。
徐三被按在满是裂纹的供桌上,鼻尖几乎要贴上父亲褪色的遗照。
檀木香炉里未燃尽的香灰,扑簌簌掉落,沾在他渗血的眉角。
“五十条人命,表哥你好大手笔啊!
害得那么多弟兄惨死,你难道不应该有个交代吗?”
许九指尖摩挲着染血的匕,刀刃上映出徐三扭曲的鼻孔。
许九把玩着手上的利刃,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表哥,你现在每天躲在侯府里面,逍遥自在的。
可那些死了的兄弟,他们的妻儿老小。
每日堵在我家门口,抱着骨灰坛要讨个说法。”
话音刚落,左侧大汉突然伸手,揪住了徐三后颈。
将他的额头狠狠撞向桌角,青石台面瞬间溅上暗红血珠:“娘的!
俺大哥也死在林子里了,俺大嫂还大着肚子呢!
哼!
都是你干的好事!”
徐三挣扎着吐出带血的碎牙,喉间出含糊的呜咽。
还未等他喘息,右侧的疤面汉子已经抡起粗粝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肋骨上。
“我那兄弟死的时候,肠子都流了一地!”
疤面汉子目露凶光,每说一个字就补一拳,“你说这抚恤金,该怎么算?你躲?你再躲,老子就冲进侯府去要人!”
许九慢条斯理地展开泛黄的账本,墨迹斑斑的纸张上,密密麻麻记着那些黑衣人的姓名。
“李麻子的独子才三岁,王二的老娘瘫在床上十年”
他忽然将账本甩在徐三脸上,“看在你是我表哥的份上,兄弟也不墨迹了。
总共三千两,一文不能少。”
寒光一闪,匕已经抵住徐三喉间,“要是拿不出,就拿你身上零件抵债。”
拳打脚踢如雨点般落下,徐三蜷缩在满地狼藉中,听着自己骨头碎裂的声响。
当烧红的烙铁逼近他右眼时,他终于崩溃嘶吼:“我给!
我给!
不就是三千两吗?我给!”
许九抬手示意停手,从袖中掏出早已备好的借据,“乖乖的按个手印,今日就放了你。
你那个姘头,不是有钱吗?你还替她省钱呢?
三日后,我们再来收账!
到时候,如果我们再拿不到银子,就别怪兄弟们心狠手辣!
把你那个姘头抓去窑子里卖,啥时候挣足了三千两,啥时候放回来还给你!
哈哈哈!”
徐三颤抖着满是血污的手指按在纸上,看着鲜红的手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他知道,这三千两如果不拿,自己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更别说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