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小看着哥哥坚定的眼神，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0t;不怕。
只要和哥在一起，去哪儿都不怕。
&0t;
天边渐渐亮起，晨雾笼罩着远处的县城。
周成业帮妹妹重新包扎了脚踝，两人分吃了老陈头给的干粮——几张硬邦邦的玉米饼和一小包咸菜。
&0t;哥，你说陈叔会没事吗？&0t;周小小小声问道，手里的玉米饼只啃了一小口。
周成业动作顿了顿：&0t;陈叔能在这种年代活到现在，一定有他的办法。
&0t;他揉了揉妹妹的头，&0t;快吃，我们得赶在早市开始前混进城。
&0t;
太阳完全升起时，兄妹俩已经来到了县城外围。
早市上人头攒动，卖菜的、卖早点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正好提供了最好的掩护。
周成业从包袱里找出两顶破草帽，压低帽檐：&0t;跟紧我，别东张西望。
&0t;
两人混在赶集的人群中，慢慢向城中心移动。
街上果然多了不少巡逻的民兵，每个路口都有人检查证件。
&0t;站住！
你们两个！
&0t;突然，一个民兵拦住了他们，&0t;干什么的？&0t;
周成业立刻弓起背，装出一副憨厚相：&0t;俺们是红旗公社的，来给食堂送菜。
&0t;他指了指空背篓，&0t;刚送完，准备回去哩。
&0t;
民兵狐疑地打量着他们：&0t;证件呢？&0t;
周小小心跳如鼓，却见哥哥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0t;在这儿，您看。
&0t;
民兵接过纸看了半天，突然指着周小小：&0t;她怎么一瘸一拐的？&0t;
&0t;俺妹昨儿个挑水崴了脚。
&0t;周成业赔着笑，&0t;领导，您看这天儿也不早了，俺们还得赶回去上工&0t;
民兵正要再问，集市那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0t;抓住他！
小偷！
&0t;人群顿时乱作一团。
&0t;在这等着！
&0t;民兵把证件塞回周成业手里，急匆匆往骚动处跑去。
周成业立刻拉着妹妹拐进一条小巷：&0t;快走！
那假证件撑不了多久！
&0t;
两人七拐八绕，终于远远望见了老图书馆的尖顶。
钟楼上的铜质向日葵在阳光下闪闪光，仿佛在向他们招手。
&0t;哥，你看！
&0t;周小小突然拽住哥哥的袖子。
图书馆门口站着四个持枪民兵，正在逐个检查进出人员的证件。
更糟的是，刘干事就站在台阶上，目光如鹰般扫视着街道。
周成业咬了咬牙：&0t;得想个办法调虎离山&0t;
正说着，街对面传来&0t;哗啦&0t;一声巨响——一个卖陶罐的摊子不知怎么翻了，几十个陶罐摔得粉碎。
摊主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引来一大群人围观。
&0t;机会！
&0t;周成业眼睛一亮，拉着妹妹趁乱溜到图书馆侧面。
这里有一道排水管，直通钟楼中层。
周成业试了试管子的牢固程度：&0t;小小，你在这等着，我上去。
&0t;
&0t;不行！
&0t;周小小抓住他的胳膊，&0t;你的伤还没好利索，我去！
我个子小，不容易被现。
&0t;
没等周成业反对，周小小已经灵活地攀上了排水管。
她瘦小的身形像只猫儿一样，几下就爬到了中层窗口。
窗口年久失修，窗棂已经松动。
周小小用力一推，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布满灰尘的阁楼，堆满了破旧的书籍和档案。
阳光从缝隙中射入，照在墙角一个生锈的铁箱上。
周小小心跳加，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铁箱没有锁，但锈死了。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0t;吱呀&0t;一声掀开了箱盖——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破旧的《向阳花》诗集，封面已经泛黄。
周小小刚拿起书，突然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0t;再搜一遍！
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0t;是刘干事的声音。
周小小急忙把书塞进怀里，正要原路返回，却现脚步声已经上了楼梯。
情急之下，她看到天花板上有个通风口，连忙踩着箱子爬了进去。
通风管道狭窄逼仄，周小小屏住呼吸，一点点往前爬。
灰尘呛得她直想打喷嚏，但她死死捂住嘴。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亮光。